“是,表哥!”低垂着头的雪儿嘴角浮出了一丝笑意,争吧争吧,只要表哥的心在我这儿,任由你怎么争去,而且,表哥说了,家里的事儿有娘呢,也就是说,他也不同意徐元娘掌管中馈的。
梅馨院,李嬷嬷正小声的回禀着赵家的情况:“小姐,赵家的根基在故里,京都不多只有一个布行,且是靠姑爷打拼购置下的。老太爷原本也是要开武馆收徒的,无奈京城人才济济,他的那些武术不入流,没能成功。而家中的开支倒不小,每个月几乎是持平。”
“这样说来,赵家这个家也没什么值得我去当的!”元娘笑道:“真是马屎皮面光,好了名声坏了肚!”
“京城可不比昌州的小小乡镇,在这儿寸土寸金的,能立足已不容易,想要发展壮大起来,没有十年也得八年”李嬷嬷感叹道:“小姐,咱们不急,徐徐图之,该是咱们的总也跑不掉!”
“是的,嬷嬷!”元娘垂下眼睑想了想抬头:“嬷嬷,我那些带过来的嫁妆和金银首鉓典当了一共能换多少银子?”
“小姐?”李嬷嬷不解的问道:“你的嫁妆这些东西以后是要给琪小姐和小少爷留着的,再则,就算是想要拿去填窟窿也不是长久之计啊。而且,不多!”
“我知道不多,当年我们姐妹三人出嫁,爹只许了一人一千两银子的嫁妆,为了娇娘的面子又削减了我和玉娘不少,这些我都清楚着呢!”元娘笑笑:“我不争不抢,想着娇娘到底也是受了委屈权当补偿她的。没想到我如今也有用得上的嫁妆银子的时候?”
“小姐的意思是?”已经劝过了,她还要一意孤行吗?李嬷嬷深知元娘不是那样执迷不悟的人。
“嬷嬷,我改变主意了,玲儿不用回来了,将身契发还给她,让她离开赵家!”元娘咬了咬牙道:“将我手中能变成钱财的东西悉数典当了,让玲儿去租个铺子,咱们自己做点生意,只要能盘活了,十年八年的鹿死谁手还不得而知!”
“对,小姐,只有自己手中有了钱财咱们谁都不怕!”李嬷嬷也恍然大悟:“老爷原本就是商家出身,让他扶持一番或者派个掌柜什么的,咱们自己做,不靠赵家!”
“不!”摇摇头:“自己做不错,我那爹,最是将名利看得重,若是得知我在赵家过得不如意,别说帮衬予我,怕是弃之如草芥,娇娘就是一个例子!”
“那咱们做点什么?”小姐分析得一点儿也没错,老爷徐富贵眼中更多的是名和利,只是靠着三个内宅妇人又怎么能做起来呢。
“先寻着机会将东西换成钱财,有了时机再说!”天无绝人之路,元娘想总有机会做好自己想做的事的。
寒冬腊月的,娇娘裹了裹身上的披风下了马车,抬头看着京城繁华的街道,说实在的,她感觉自己是一点儿也不喜欢这儿。冷,太冷了!比之昌州水口山村,冷得不是一星半点儿。一个丫头都没带,也没要阿生陪同,自己狠下心丢下两个孩子跟着商队一路北行,走了差不多一个多月时间总算到了这个所谓的天子脚下。
“王家少奶奶,你的行囊!”车夫很厚道,跳了下来帮娇娘抱出一个大大的包袱:“你住哪家客栈,要不我给你送过去?”
“不住客栈,若你不赶时间的话,请送到城南窄巷子的徐家”娇娘记得来信是写的这个地址。
“城南啊,那可是个好地方,有钱人住的呢!”车夫重新将娇娘的包袱放进车里:“上车吧,少奶奶,我们的商队在京城要耽搁几天呢,我除了赶马车就没事做了,送你过去就行了!”
娇娘上了车,挑开了车帘子,一路上看着这个所谓的好地方,有钱人住的,到底都多有钱啊,王渊那家伙能混成有钱人吗?在京城,没个几万几十万两银子也叫有钱人吗?
突然马车停了下来。
“王家少奶奶,前面有好几辆马车,有点堵,要稍等一下!”车夫回头对马车内的娇娘解释道。
“无防,等他们过了我们再走也不迟,我不急的!”京城可是个藏龙卧虎的地方,可肯等一分不可抢一秒,娇娘想着若抢了时间惹上了不该惹的人,那后果比闯红灯还严重呢。说话间,无意中看见一个面熟的女人往铺子里走去。
京城还有自己熟悉的女人吗?娇娘看了看她进的店铺,典当行。咦,这是谁呀,怎么会进典当行呢?她挑起车帘的一角边回忆着是谁边小心的观察着。
等女人出来时,娇娘总算想起来了,那是大姐元娘身边的贴身李嬷嬷,娘说过,元娘是跟着赵扬进了京,孩子满周岁时还托娘捎带了礼物。对了,李嬷杂说怎么会一个人进了典当行?
“王家少奶奶,坐稳了,我们要起程了!”正在这时,车夫开口说道。
“等等,师傅,我下车一趟!”娇娘让车夫将马车靠边,匆匆走进了典当行。
一对富贵花开的银手镯,一对金耳环,还有一个玉佩,以及其他的零零碎碎的小东西,典票上写着一千两银子,娇娘花了一千二百两全买了下来。出典当行门时,娇娘还在想,做什么生意也没这典当来得快,眨眼的功夫就赚了两百两银子。
倒不是娇娘多管闲事,实在是她见不得元娘的陪嫁首饰被人偷偷典当了。金耳环不明白是不是元娘的,但富贵花开的银手镯和那个玉佩可是娘亲给的,姐妹三人都是同样的首饰,而自己的,却比元娘的还要早进了典当行,那是进王家的当天夜里就从手上脱了下来交给了徐渭典当了置办丧礼去了。说起来真是一件巧合的事儿,姐妹两人的陪嫁首饰都进了典当行,娘要是知道了说不得有多伤心了。
至于李嬷嬷怎么会进典当行,娇娘是上了马车想了半天都没想明白,以元娘的手腕不可能出现背主的奴才,唯一能解释的就是元娘急需要银钱。
“王家少奶奶,窄巷子的徐家到了!”正在娇娘胡思乱想之际,车夫在前面喊道。
娇娘下了马车,依旧将披风裹了裹踏上阶梯,抬头看了看硕大的徐字,举起了手敲门。车夫随后将包袱抱了下来,也紧跟了其后。
“咦,这位姑娘,你找谁?”老钟原以为是公子回来了,想想不对,听阿图说公子这次出远门了,说不得过年都不回来呢。一开门,见是个女人,后面还跟着一个大包袱,这是什么情况。
“我找徐洋!”这家伙,连名字都取得怪怪的,还冒充老爹的儿子,若是老爹知道自己多了一个便宜儿子会怎么想呢?嗯,有钱的儿子,可能是多多益善吧:“这儿是不是徐洋的宅院?”
“敢问小姐怎么称呼?”一来就能叫出公子的名字,可是公子临行前也别有特别交待啊。老钟可得忠于职守:“您是我家公子的什么人?”
“我叫徐娇娘,是、、、、”是他什么人呢,说是妻子,啊呸,老爹的儿子再和自己是夫妻,那岂不是乱伦了吗?
“噢,是公子的妹妹啊!”老钟也很聪明:“这天寒地冻的,打老家来吧,快进屋吧!”原本想开正门的,想想算了,公子也没交待有这么一回事,或许不是亲妹妹,是堂妹或族亲甚至远方打秋风的,就侧门吧。
行,妹妹就妹妹吧,正的歪不了,歪的正不了,等王渊那小子看见自己了再纠正也不迟。转头对车夫道:“师傅有劳了,请放在这儿吧,我让人抱进去就好”边说边掏出十两银子递给车夫:“这一路上多亏了你们的照顾,这点钱拿去买点酒喝暖暖身子!”
“哈哈哈,那我就谢过王家少奶奶了!”车夫没想到娇娘如此大方,很是高兴接过银子笑道:“王家少奶奶,要说酒啊,我可是听李家货行的人说过,你家的酒才是真正的好酒呢!”
“师傅过奖了!”娇娘笑了,这十两银子打赏一个人算多的,但是,论起买酒,连买自家的一瓶酒都买不了呢:“有机会请师傅们喝我的家酿!”
“好啊好啊!”师傅高兴得双眼眯成了一条缝,抱拳道:“王家少奶奶,若是在京城不习惯可到城北的货行找我们,大家一定乐意为您效劳捎带你回昌州!”
“多谢师傅了!”娇娘笑了,这就是自己大方得到的回报,王渊你就等着吧,若是待本小姐不好,分分钟走人,才不稀罕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