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
这声音像是从电话里传来的,却又不像。我一惊,立刻转身看去。
不远处,一个令我朝思暮想,牵肠挂肚的身影就站在那里。
他电话放在耳边,身后停着的那辆车是陈默的。他站在车前,满脸的风尘仆仆,头发被吹得凌乱不堪,面容略略有些憔悴。他站在那里,一身黑色的风衣在初冬夜晚的寒风中猎猎作响,眼神悠远的将我望住——他望着我,对着手机,再一次清晰刻骨对我说,“糖糖,是我”。
是他。
那一刻,我一回头,他就那么默默的站在这座城市的夜里,站在广场上那满目的灯火阑珊下。那一刻,我压抑了一整天的眼泪,终于喷薄而出。
作者有话要说:我终于写到这一幕了啊啊啊啊!!!!!!!!
、第3章
三
很多事情,是过了很久之后司绍才告诉我的。
我那时候一口咬定他当时是为了躲开我才第二天一言不发的飞去了美国。
他揉着我的脑袋一脸无奈的笑笑说真的不是。
司绍原本并没有打算去哪的,可是谁料第二天,他爹的秘书就从美国打来电话,火急燎燎的跟司绍说司绍他爹在美国突然犯了高血压现在还没有脱离危险让他赶紧过去。
他于是这才走的匆忙,临走前只吩咐了林萧带班管理公司,剩下的什么都没有交代,所以才会出现大家对他的行踪全是一问三不知的情况。
司绍他爸在医院醒来的第一句话就是口齿不甚清晰的喊了一声“儿子”。司绍当时握着他爹的手,把头深深埋在他爹手上,眼睛一下子就湿了。他说,“爸”。
老人家虽然很快清醒了,但是一直有些中风后症状需要人照顾。司绍在那边衣不解带的守了一个礼拜。直到一个礼拜之后,他爸终于好转了起来他这才联系了林萧,想问问最近公司的情况。
谁知林萧没说公司怎么样,一接电话第一句话就是老大你哪去了?大嫂找你好几回了!说是有急事儿你赶紧联系糖姐一下吧!
司绍一愣,这才开了手机看到了我的那条短信。想了半天,终于给我打了电话,没想到我当时因为在会场所以手机关机。他就只好打到了我家。
接电话的是温长安。温长安跟司绍说了什么我不知道,但结果就是司绍立刻搭了最近的一班从美国回来的飞机飞到燕市。温长空和陈默在机场接的他,然后他们得知我从医院出来没有回家又找不到我,就开始疯狂的给我打电话。
直到温长空最后那一通电话。我接了。
放下电话,温长空把手机递给了司绍,说,她在你们曾经去过的那个地方,你去找她吧。
陈默在一旁,不动声色的揽过温长空的肩,然后将手中的车钥匙朝司绍默默递了过去。
司绍看着他俩,半晌,轻声说谢谢。
然后,就是那一刻,他说一下车就看到了在广场上站着的我。我那时候背对着他,一个人抬头看着天,好像在等谁,又好像谁也没等。他的心突然一紧。
他说,我在接了电话后回头的瞬间看见他时,那个表情,让他那么庆幸自己终于赶到了。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司绍跟我说起时,我像听故事一般听的入神,看着他,许久长长的“哇……”了一声。
司绍看我一眼,接着轻描淡写的说“只有一件事情让我觉得很碍眼。”
我一愣,问他“啥?”
司绍继续看我一眼,不咸不淡的说,“你那时候披着的那件衣服……是谁的?”
我抬头看天。做无知状。避而不答。
而当时的我在看见司绍的那一刻溃不成军。
他走过来,静静看了我几秒,然后突然伸手,拉我入怀。
他抱的很紧,我把头埋在他的肩上,从流泪,到哽咽,最终失声恫哭。
他一直默默的抱着我,轻轻拍着我的后背。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哭够了,才抬起头。看了他半天,才极为委屈的,带着残留的哭腔哽咽着质问“你怎么才来啊……?!”
他声音沉郁,一边帮我顺气,一边说“对不起,现在没事儿了糖糖,我来了。”
我依旧抽抽哒哒的,看了他半天,却又哭了出来,我说“司绍……我爷爷他……”
他见我又流眼泪,复又抱住了我,低声说“我知道。”
然后在我又一次开始抽搭的时候,他似乎犹豫了许久,才在我耳边很坚定的说,“你还有我。”
那天晚上我坚持不肯带着一双哭肿的桃子眼回家去。他什么也没说,带我住在了外面。
临海的酒店,海景房的窗户很大,可以看见漫天的星星。
我那天许是真的太过悲痛又哭的太久,强撑了一天的身体终于在接触到柔软大床的那一刻垮了下来,沉沉的睡过去。
那晚,我做了一个梦,一个很真实的梦。
我梦见自己来到爷爷家的院子里。我看见爷爷在院子站着,笑眯眯的看着我。
他拄着一只老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