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他起身来,两个字却含着淡淡的叹息,我很诧异,又仰面去他,他唇边的笑容也是淡淡的,我蹙眉,只是还有些嘲讽的味道。
“你也真是可怜……”他循着我的方向看了看,跟着,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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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家狩猎主要分春猎和秋猎,就连冬季也有大规模的田猎,可见皇族子弟对狩猎这种活动都是颇为迷恋的。
而今年的春猎,地点选在了络河边的木兰围场。据说晋元二十二年,太祖皇帝专门开辟了这座围场作为皇室狩猎娱乐的场所,除了猎场外,这围场里的也不乏风景怡人的青山绿水,阁廊庭院,确为一片天籁之地,有幸今年的春猎,我这个无法曝光的“皇族子弟”也能一同参与,只不过,是个小跟班,太皇太后前来度假,也不忘带上我这个人肉护身符。
上午天公不作美,下了一场朦胧的春雨,狩猎便也耽搁了,一处青竹搭建的亭子里,一壶用露水沏好的香茶,咱们万岁爷正和淳亲王,瑞王坐在一块,喝茶聊天,联络感情,沂宁深知沂丞的心意,所以特将我从太皇太后身边调遣了过来,留在他们身边伺候着茶水,我立在身侧添煮着茶,可心思全然不在这上面,都放在了他们的谈话上,他们谈的,都是些简单的国事,我听得似懂非懂,据我所知,沂丞掌握了启南三成兵力,边塞那几个属国,比如苍梧,越姜,现也都以他为首,另外,中央集权的禁军,也有一半落在了沂丞的手上,而隽行,则在岳山关征战了六年,硬是拿下了建都这块沃土,还记得城楼上沂丞神色复杂的评价隽行,功在社稷,立在千秋……我恍然回过神,又见到面前沂宁的笑脸,沂宁,似乎跟这两边儿都挺亲乎,可事实真的是这样吗,我又陷入一片密织的网中,很多东西在眼前交错着,理不清,想不明。
“还记得小时候皇爷爷也爱带我们几个小辈前来狩猎。”沂宁回忆起童年,眉间升起了暖意,可我却觉得那暖意是假的,“十七皇叔箭法最为出色,可惜,却偏怀有一片慈悲之心,不肯射杀围场里的动物。”
“是啊,那时皇考总是训斥我,”隽行也浅浅笑道,“启南是在马背上打下的天下,而父皇总觉得我个性太过优柔,没有承袭到启南傅陵枼氏家族的王者。”隽行拍了拍沂丞的肩,“倒是你,自幼骑射功夫都是一等的好。”
沂丞也笑了,摆了摆头道,“我却很是羡慕九弟高超的棋艺,每次也都输给他。从来没赢过。”说到这里,沂宁就非要和他来上一局,棋具早就带上了,也由我来伺候着,沂宁对我吩咐备上棋具时,我正立在另一边的小案几旁出神思考着问题,低眉一看,棋盘上已是一副残局,原来不知不觉中,自己拿了棋子和自己对弈起来。
我红着脸,见着他们都把目光投了过来,一时也不知要怎么解释,沂宁却饶有兴致的唤人将棋盘端到了面前,仔细端详片刻,称赞道,“想不到小竹儿的棋艺,还真了得,竟还能布出如此精妙的棋局,也不知是哪个师傅教的你?”
我瞧见,隽行也在沉默的看着,就连沂丞也微微露出惊讶。
记得十岁那年开始,沂丞便为我请了文化师傅教了我书法和文章,也请了古琴师傅来教我音律,我学的都不算好,成绩实在恶劣得很,沂丞大概以为我笨,所以直到十二岁,他才给我找了一个围棋师傅,偏偏,我别的不在行,围棋却是我从现代世界带过来的强项,沂丞请来的围棋师傅又很高傲,我一个小丫头片子竟然敢向他提出挑战,最后还赢了他一把,他面子里子都搁不住了,这就气急败坏的向沂丞请辞,找了一些说辞意思是教不了我,让他另请高明,沂丞见我如此“没有慧根”,另请高明也就不必了,彻底放弃了我,想着往昔,不由抿唇,几许感慨,沂宁正对视着我,期待我的回答。
“不过是瞎猫碰上死耗子,一点雕虫小技罢了,哪里还值得在皇上和王爷跟前炫耀。”我福了一□,这么多年过去,我还真不记得这棋艺是出自哪个师傅的教导。
“好一个小竹儿。”沂宁从一旁取了个茶杯,斟了一杯茶唤人送到了我手里,我垂着眼睫接过,听见沂宁含笑的声音,“朕赏你的。”
我谢了恩,确实也是口渴得很,哪知才喝了一口,抬眼那一瞥,使得我一口茶水全数喷了出来,正巧都喷在了对面沂丞的身上。
作者有话要说:哇啦啦~~今天大功告成呀~~偶乖不乖!??球抚摸球糖糖~~~~
☆、第三十六章忍无可忍
沂宁憋着笑看着这一幕,隽行则是面无表情;两个宫娥忙欲上前来要为沂丞擦着水渍;他却不让,一边甩了甩打湿的袖子;一边横眉瞅着我;此时,太皇太后和佟嘉太后已经步上台阶;进了凉亭,我们几个起身向她们问安,两宫太后就坐稳了下来,开始上茶点。
我难受极了;一直也憋着笑,还要装成一副恭敬的表情,沂丞悄然瞪了我一眼,我才收敛了一些,停止了嘴角的抽搐,而沂宁,笑得春风和煦,问道,“皇祖母的这身新衣,倒是将整个人衬得神采奕奕。”
佟嘉太后也笑着附和道,“本宫也这么觉得,这身衣物啊,穿在太皇太后身上实在合适极了。”
太皇太后听了这几句赞美言辞,满意的点了点头,自己又打量了一番,果真“神采奕奕”起来,又看向沂丞和隽行,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