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文廉稳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带着几分狼狈说,“我要去厕所。”于是石井跟着他走进了厕所。他用凉水洗了洗脸,心里还是很难过,虽然早就知道国人会这样,虽然早就知道自己汉奸骂名在身。可是这样被众人指着鼻子骂为卖国贼,他的心还是被扭成了麻花。他对石井说,“你可以让我自己待一会儿吗?我心里有点乱。”
石井想了想,检查了厕所里没其他人,就出去了。石井没有想到,小韦早已经隐藏在门梁上方。他刚出门,小韦就从门上一跃而下,迅速将秦文廉打晕,然后将秦文廉往窗口拖去。从礼堂外的马路到厕所的窗口有将近三米高,但是冯如泰早已在窗口下堆上了一堆沙子,并等在那里接应。
这时,石井听到了一些响动,突然反应过来有些不对,就立刻冲进了厕所里,正看到小韦拖着秦文廉往窗口移动。石井拔出短刀,而小韦则用力将扫帚杆拧开,那扫帚中藏了一把匕首,两人短兵相接,但石井比小韦的刀法更快,几个回合下来,小韦身上就已经挂了彩。
这时,秦文廉慢慢苏醒了过来,他腿脚发软,踉踉跄跄地向门外晃去。小韦冲上前拦住秦文廉,但马上石井又缠住了小韦。
秦文廉抓着机会,跑出厕所,小韦紧追其后,石井又跟在小韦后面不断阻拦,三个人在走廊里纠缠着一路打过来,一直到了礼堂门口。秦文廉连滚带爬地跌进礼堂,混入高喊着抗日口号的学生们中间,小韦和石井也一边打着一边追入了礼堂。只见石井扬起短刀,阴狠地向小韦的要害刺去,向非艳见状,迅速掏出枪,打中石井拿刀的手,那一刀因此走偏,只刺中了小韦的肩膀。
礼堂里的学生顿时大乱,纷纷向外跑去,而外面的巡捕听到枪响,也急忙向礼堂的方向冲进来。秦文廉慌不择路,只知道拼命往人堆里扎,可他逃到哪里,小韦和石井也缠斗到哪里,哪里也就乱成一团。情急之下,秦文廉干脆一毛腰,钻到了椅子下面。
向非艳努力拨开身边正在向外跑的学生,逆着人流方向,向秦文廉慢慢移动。
小韦和石井依然激烈地打斗着,招招发狠,要置对方于死地。夺路而逃的学生像潮水一样退去,露出趴在地上的秦文廉。正当他不知所措的时候,突然有人在身后拍了他一下。秦文廉吓得一个激灵,回头一看,那人正是向非艳。
向非艳低声道,“秦先生,别害怕,跟我来。”说着,她拉起秦文廉,闪过小韦的扑杀,慢慢地向礼堂门口移动。
突然,一声枪响,祝炳卿举着枪大喝道,“都住手!”
石井一愣,小韦见向非艳已经成功带走秦文廉,知道他们的第二套方案已经成功,就趁机向后台的走廊跑去。两个巡捕顺着小韦逃跑的方向追了下去,石井被几个巡捕团团围住。
祝炳卿喝道,“放下刀,举起手,不然我开枪了。”
石井无奈地放下手里的刀,愤然道,“祝探长,刚才跑的才是刺客。”
祝炳卿道,“我会派人去抓的,这里不用你操心。”说着,几个巡捕将石井押了出去。
沪江大学外面,向非艳带着秦文廉到了一处安全的地方,然后递给他一块手帕,“秦先生,擦擦汗吧。”
秦文廉神魂未定,“哦,谢谢你刚才救了我。”
向非艳一笑,“别客气秦先生,我是《申江新闻》的记者,我叫向非艳,今天本来是想采访您的。”
秦文廉惊讶道,“采访我?”
向非艳点点头,“是啊,我打算给您做一个专访,我觉得您的理论是非常正确的,中国只有走和平建国的道路才会有希望。”
秦文廉一摊手,“你看看这一派乱象,简直就是一群暴民。忠言逆耳啊。”
向非艳笑道,“那您可要答应我给您做专访啊。”
秦文廉拿出一张自己的名片,“这上面有我的地址,随时恭候。”
这就是冯如泰制定的第二套方案,如果绑架失败,向非艳就要找机会向秦文廉渗透,为下一次任务做好铺垫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