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_花之血_奇书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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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之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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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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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于是开始抚摸手下的地毯。这块地毯就像我从费雷东的墙上取下的地毯那么轻软光滑,这让我想起了费雷东压着我的身体时,我的背在地毯上来回地滑动。我的脸红了。现在,我的身体已经向费雷东快乐地敞开了,我常常渴望回到那个令人愉快的地方。虽然我爱娜希德,但戈迪亚的话是对的:她拥有一切,而我什么都没有除了和费雷东在一起的这几个月。

“我会照您说的做。”我告诉戈迪亚。

她看起来非常满意,也许是因为还有可能让费雷东或者他的家人来定做地毯。

“你的智慧远远超出你的年岁。”她回答。

母亲也很满意,因为她知道我们至少有三个月不用担心他们是否会继续收留我们了。

没有什么人会比在婚礼上感到痛苦的新娘更伤心。我无法忍受看到一个在伊斯法罕数一数二的家庭里成长的女孩,一个像百合一个被悉心呵护的女孩,一个漂亮的女孩,红着眼睛穿着红色和金色的结婚礼服,无法忍受听到她轻声的哽咽,而那些慷慨的客人们却以为是因为寒冷。我很庆幸自己不是娜希德家的一员,因为那样的话我就要参加阿格德一个由毛拉主持,专为新娘和新郎举行的结婚典礼。那天下午,毛拉问了新娘三次她是否愿意嫁给费雷东,她始终保持沉默,直到第三次才说愿意。她和费雷东就这样签订了终身的合约。接着,男人和女人们便走向各自的庆祝派对。母亲、我还有戈迪亚去了晚上举行的女宾派对,因为没有理由不去。派对是在娜希德家的大殿举行的。大殿里点着精致的绿色油灯,点缀着大束大束的鲜花。当我们走进大殿时,仆人为我们端来冰凉的水果饮料、热茶,还有几碟蜜饯。娜希德独自坐在嵌着珍珠母的沙发上。客人们脱去外出服后鱼贯而入,向她道贺,同时也展示着自己华丽的服饰。我穿着娜希德送我的漂亮衣服,那件袖口嵌着绒毛的紫色长袍和橙色的罩衫。

“这衣服太适合你了!”我吻过她的脸颊之后,她对我说。

“亲爱的娜希德,你无法想象自己有多美。”我说。事实的确如此。她黑色的长发上点缀着几颗珍珠;在镶着金边的红色丝绸裙子的衬托下,她的眼睛比平时还绿。她太美了,我无法忍受一直看着她,所以我看向了别处。

“别为我感到太悲伤,”她小声说,“我能忍受。”

“这么久以来,我一直迫切地希望你能幸福!”我回答。我指的是和伊斯坎达尔而不是费雷东。

“你是我生命中唯一真诚的甜美,”娜希德说,“我总是很感激你为我保守秘密。”她别开脸,隐藏从眼中流下的泪水。

客人们陆陆续续地来,我必须为那些向她道贺的人让路。我回到独自一人的母亲身边;戈迪亚正和朋友说着话。娜希德的母亲,露德米拉过来和我们说了一会儿话。

“祝贺您还有您的家人!”母亲说,“愿您的女儿永远幸福。”

“多好啊。”露德米拉说,绿色的眼睛和她的女儿如出一辙,但是她的眼睛看起来更清澈,更快乐。“这就是我所期待的联姻。我很欣慰这一天终于来了。”

我挣扎着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像她的一样开心。“我从心底希望,他们会幸福。”我说,但我的声音却很黯淡。

这一刻的我只觉得自己是个叛徒。露德米拉看着我,仿佛发现有什么不对劲。但这时,一个朋友在叫她,于是她便走开了。

仆人们纷纷快跑进来,把桌布展开在地毯上,端上了食物:一盘一盘的烤全羊,炉烤雏鸽,各种各样的野味,如野驴、野兔,蔬菜浓汤,还有冒着蒸汽的米饭。母亲和我坐在垫子上,开始吃我们的晚饭。羊腿肉柔软腻滑。母亲撕下一些肉夹在面包里,递给我。“入口即化。”她说。

我把它放进嘴里,却没有尝出什么味道。女人们絮聒不休的谈话声越来越大,让我的耳朵无法忍受。我很希望能回家做一些安静的事情,比如说织地毯。我想到了自己没有任何庆祝仪式,只有银币的叮当响的婚姻。

食物撤走之后,两个女乐师开始击鼓,弹奏卡曼奇,一边唱起曲调高昂的婚礼歌曲。一群女人站起来唱啊跳啊。娜希德不得不跟着她们一起唱歌一起微笑,虽然她的心是悲伤的。“看看那个快乐的新娘!”一位客人叫道。“愿你的未来永远像今天这么明亮!”

天色渐晚,她们的歌词也越来越粗俗。一些女人唱的歌说的是如何才能使门和门环配合得最好。娜希德脸色变得苍白,其他人则宽慰她说她很快就会像她们一样喜欢上这个的。我不希望她会,因为她的丈夫是我的;但是我又希望她会,因为她是我的朋友。

派对一直持续到深夜,四周已经静悄悄了。我昏昏欲睡,十分想念我的被褥,但派对还没结束。接近黎明的时候,仆人们又端来一些羊肉、内脏可巴巴,新鲜的热面包还有加了薄荷的酸奶。人群变得愈发激动起来,因为费雷东就要到了。露德米拉和家里的仆人为娜希德裹上镶着金边的白色查多尔,戴上面纱,让她在街道上避开众人的目光。

男宾门环的敲门声响透整栋房子。费雷东快步走进院子。他穿着一件紫色的天鹅绒长袍,配着天蓝色罩衫。女人们装模作样地穿上她们的外出服,但一点都不担心被看到,因为婚礼上无需严守这些规则。

除了我和母亲,每个人都大声向费雷东道贺:“愿你的婚姻硕果累累!”“希望你越来越富有!”“希望你的儿子能有父亲的面容!”费雷东转向这些女人,对他们微笑着,享受着她们的祝福。虽然他看到我了,但却没有和我打招呼。当他牵起娜希德的手,带着她走上安静的街道时,妒忌窜遍我的全身。一对阿拉伯花马等候着他们。费雷东握着她的腰,把她举起,让她把脚放进马镫中,骑在母马的背上。接着他骑上公马,脸上闪过胜利的微笑。

我想象着他掀起娜希德的面纱,看着她美丽的脸蛋时的情形。我尽力不去想他们独处时会做什么,但这些思绪却总是要飘进我的脑海。我不知道他是否会喜欢她那与我不同的修长的身体,他们是否会像我们一样配合得天衣无缝。当他们骑着马离开时,女人们都快步跟着前行的马大声叫喊着,为这对新婚夫妇祝福。她们的兴奋在我们的路上洒下了黑暗和沉重。她们的声音越来越尖锐,让我想捂拄耳朵。我抓着母亲的手,害怕自己会瘫倒在街上。终于,马快跑起来,渐渐消失了。我们终于可以回家了。

第二天早上,戈迪亚到厨房逗留了一会儿,当时我正在用水和面粉做面包。我正好是一个人,因为母亲正在院子里煮药草,厨子去厕所了。

“好消息!”她说,“娜希德的父母向我们定做了一块丝毯,庆祝女儿结婚。地毯要用藏红花染料做。”

“太好了。”我说,但是心情沉重得就像手上的面团。

丝绸和藏红花是珠联璧合的搭配,但是价格也是无与伦比的。工人们要在秋天的时候采集成千上万淡紫色的藏红花,摘下每朵花的三个几乎轻如鸿毛的柱头。鲜红色的柱头晒干之后,磨成粉末,然后调制成昂贵的黄色染料。

“从这件事情看来,保守临时婚姻的秘密是件明智的事情,”戈迪亚说,“你做对了,你知道的。”

我一定露出了自己的不安,因为戈迪亚靠向我,小声对我说:“如果娜希德的家人知道你临时婚姻的事情,那结果会非常严重。你明白我说的吗?”

我想我明白,她的意思是她会把我们赶出去。但是我也意识到这笔生意也使戈迪亚处于弱势。如果娜希德的家人一旦发现了临时婚姻的事情,那么他们会觉得她是因为贪婪所以没有告诉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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