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就像火上烤的羊心一样煎熬着。“只知道戈斯塔罕希望他会定做更多地毯!”我赶忙说,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轻松。
娜希德扬起眉毛,因为作为一个富人的妻子,现在这是由她来决定的。我低下头,为自己刚才说的话感到难堪。
“我并没有什么意思。”我赶忙说。
她摇了摇头:“我知道。”
娜希德又啜了一口咖啡。我感到自己的背上开始冒汗了。
“我很高兴你的家这么漂亮。”我说。
娜希德目光呆滞地看了看四周。“如果能和伊斯坎达尔在一起,我宁愿自己住的是一间小茅屋,”她说,接着她的表情变得僵硬起来,“记得婚礼那天那些女人是怎么揶揄我的吗?我很害怕,但我从来没有想过和一个男人睡在床上是这么糟糕。”
我饱受煎熬的心突然颤抖了一下。善良的那个我想告诉她:会好起来的。
娜希德颤抖着,手臂上挂着的珍珠也在颤抖:“白天,他彬彬有礼、卓有教养。但是到了晚上,他就变成了一只野兽。当我感觉到他呼在我脖子上的热气时,我就想尖叫。”
这正是他让我喜欢的地方。在黑暗之中,他就像一只野兽,和他在一起让我也能变得狂野。在家里,面对戈迪亚,我必须恭恭敬敬,证明自己是个好工人;面对戈斯塔罕,我尽力做一个好学生;面对母亲,我要表示尊重;而面对客人,我则必须表明自己是个彬彬有礼的好女儿。只有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我才能展现真实的我。我花了许多时间才发现这一点。没有见到他的夜晚,这正是我所渴望的。
我清了清喉咙,感到十分难为情。
“你脸红了,”娜希德笑着说,“我想这对一个处子来说是正常的。”
“如果他是伊斯坎达尔,你觉得你会更喜欢吗?”我问。
“当然,”她回答,“看到一丝不挂的他让我更渴望我的爱人。他在我身上游走的手就像猫爪一样粗糙。甚至他的胡子也会扎疼我的脸。我想把他扔出去,但我必须躺着,等他做完一切。”
“他喜欢吗?”我脱口而出。第一次和他躺在一起的时候,我感到很害羞,但从不会像娜希德所描述的那样,觉得恶心。我未能让他满足的那次,他惩罚了我几个星期。他会怎样对她呢?
娜希德用奇怪的表情看着我,嘴角向下耷着:“他似乎没有注意到。他仿佛只是在完成一个丈夫的义务。”
他和她在一起会不会只是因为必须,而把他自己留给了我?我想这么相信。
“如果你赞扬他会怎么样?”
“我告诉他,他就像猎鹰一样猛烈,想狮子一样强壮。我总是对他说甜言蜜语,但这并不起什么作用。”
费雷东不喜欢这么空洞的话语,我知道。她应该做得更好,而不是说得更好。
“但实际上,你并不这么觉得?”
“不。”
“也许,很快,你就会喜欢的。”
“我很怀疑,”她说,“但是如果不是因为失去了我在意的东西,我能忍受这样的生活。”
“伊斯坎达尔?”
“不只是他,还有他写的信。就在我结婚前,他和我都认为继续下去会很危险。”
“你是对的,”我说,“但是娜希德,既然你已经结婚了,你是否想过你可以试着喜欢上你的丈夫?”
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所说的话。我处在一个困境中,我希望我的朋友幸福,也希望她丈夫也是我的丈夫和我能幸福。
“从没这么想过。”她说。
“但是,你要怎么生活下去?”我轻声地问。
“我不知道,”她说,看起来似乎要哭了。但是,她没有趴在我的手臂上哭,就像她结婚前那样,而是很快控制了自己的表情,但是我明白忍住泪水对她来说有多痛苦。
“亲爱的娜希德!”我同情地说。
“我不能在这里表露自己的情绪。”她小声说完,马上咬着嘴唇,忍住就要涌出的泪水。她放松嘴唇,牙齿在嘴边留下一排痕迹。当遏制住泪水之后,她看起来就像平时一样美丽,但眼中的忧伤却让人不忍触碰。
走的时候,我愧疚地想起了藏在衣服下,绕在脖子上的那股七彩线。符咒师是对的:它拧着她的爱。我应该把这股线从脖子上扯下,但我无法忍受放弃费雷东。
我见过娜希德后第二天,费雷东又召见我了。当我坐在小房间里,对费雷东的期待让我高兴地颤抖着。当娜希德在他面前退缩着自己的身体时,我的身体却因想到他而敞开着。这和我第一次躺在他身下有多大的不同啊!那时候,我是奴隶,他是主人。现在,他有时也会成为我的奴隶。那天下午,我一边等着他,一边想象着我们会一起走到哪儿,但又十分不确定我们将如何到那儿。我知道,同样的方法,费雷东不会用两次。
那天,他手上拿着一大束玫瑰花走进了屋子,告诉我这是为了天堂般的快乐。仆人们走后,费雷东让我脱去自己的衣服,而他则盘着腿坐在垫子上,把花束放在身边。一开始,他的注视让我很尴尬、笨拙,但是当我开始脱去内衣时,我开始喜欢他的注视了。
当我一丝不挂的时候,他站起来,举着我,轻轻地在房间里旋转着。身后荡着的头发和被空气爱抚着的肌肤让我头晕目眩起来。当我们走到床附近时,他把我放在床上,让我闭上眼睛。我躺着,浑身温热地等待着。我听到他解开了花束;接着,他轻轻地站起来;不一会儿,我感到一阵轻盈的雨点落在我的肚子上,那是最轻柔的小雨。我微笑着弓起背。他蹲着,从花束上又扯下一把花瓣,让花瓣像雨点一般落下。他搓了搓手上的花瓣,房间里霎时充满了玫瑰的香味。我睁开双眼:我的身体上铺满了玫瑰花瓣。有些是浅粉色的,有些是鲜红色的,还有一些是淡紫色的一条彩色的鲜花地毯。一阵红色的热浪从脚底传来,经过我的腰间,在我的脸颊上绽放开来。我扶着他的腰,把他的臀部拖向自己。
“我想把你的椰枣放进我的牛奶里。”我说,引用我在澡堂听到的诗句,但我似乎不明白这句诗的意思。
他用身体摩擦着我,把我们之间的玫瑰花瓣都磨碎了。花瓣甜美热烈的香味弥漫在空气中,混合着我们的气味。他用花瓣盖着我的眼睛,让我看不到任何东西,然后做一切我渴望的和我要求的事。那天晚上我们一起攀上了顶峰,一起叫喊着,仿佛把天堂花园里的香气都交织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