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出,却只见这女子眼梢里满是笑意,就好像觉得他说的这话极其荒谬可笑一般。
严五见了这般光景,禁不住眉头微皱,就要喝问,就只见那女子笑道:“请勿见怪,小妹并无他意,只不过一时没有省起五哥已经淡忘了前程旧事,因此十分吃惊而已。”
“其实区区迷魅之力,到底还是对付不了真正的英雄豪杰,五哥你是不记得了,其实当年就曾经有一人妄图仰仗这秘宝,来向五哥挑战,下场就是被神斧照顾,最后落了个身首异处,不仅如此,就小妹所知,被五哥破去的法宝还不止这一个,因此无上秘宝,威力无穷云云,其实是针对大众说的,五哥就根本不需为惧。”
“非常之人,自有非常之命,旁人就是想争想拦,也是做不到的啊!”
最后这句话是用感叹的语调说出来的,不过严五无暇去管到底她在感慨什么。就算上面说的这些都是真的吧,可是一个人过去曾经做的到的事情,现在未必就一定还能做到,更何况究竟他自己是不就完全是先前那个似乎声名赫赫,战无不胜的严五?这件事情还应该存有疑问。
可是他至少在这一点上,实在想不出这女子有骗自己的理由,很明显,一个流浪武士的死去或是也被迷魅过去,对她胡家并没有什么好处。
严五盯着这女子,继续沉默了一会,突然开口说道:“在下的那件粗笨家什,却在何处?”
那胡夫人把头略略偏过,一副焕然大悟的样子:“严五哥是问起神斧么?小妹很是抱歉,但其中多有不得已之处:那斧斩敌无数,自然也就缠绕了许多怨魂恶鬼,下面小的们道行太浅,远远见了都怕,没有一个敢伸手的,因此无法搬运,只好仍和尊骑留在一处。”
这话语当中又有不尽不实之处,但严五只简单说了一句:“如此,有劳了。”就切断了话头。
他站起身来。开始处理剩下的装备。如今全身满是金疮,一段时日里面,盔甲是着穿不得了,因此严五拖过大皮口袋,开始把这套重锁甲往里面装。
除了盔甲之外,还有另外一宗物事要处理,那就是昨夜战场上夺来的战利品,当时虽是极端危急,但多年的习惯还有现实的需要,还是让他顺手从敌尸上取来不少东西。本来这些东西,在准备决战的时候,都已经丢到庭院一角,但既然现在已经送到这里来,自然也要挑拣一下。
他留下好箭和匕首,不要笨重的长兵,间或拿起一两件饰物,对着光线看看,然后大都丢掉,这一切都做的非常自然熟练,虽然那胡夫人就在一边看着。
直到他已经差不多了,她才开言说道:“确实应了么?严五哥。”
严五手中动作不停,口中答道:“如果是按最初的条件,那就可以。”
那胡夫人的神色微微一变,但马上跳起身来,冲口说道:“好,那就一诺换一诺,只要能速速除了这贱人,那他日我胡家自然为五哥效命!”
在下了这决定之后,她似乎真正轻松下来,转向严五笑道:“不过不用如此着急,先前接到传书,那贱人为了别的事情,近日已离开瀛洲,去了极西某地,严五哥可以留在这里,盘桓几日,小妹陪着,说说过去的事情。”
听了这话,严五不禁斜眼看了看这女子一眼,然后将手中那把柄上镶嵌宝石的短刀丢掉:“多谢,但在下身有急事,必须马上走。”
“呃,小妹斗胆,敢问究竟是何等大事,如此重要。”
严五且不去理会她,先自顾打理好一切,然后才转身面对胡夫人的怒容:“便请放心,在下说话,向来一句算是一句。若是有了目标消息时,知会在下便是。我想以夫人之能,要找到严某,并不算什么难事。”
“五哥千金一诺,小妹自然不敢怀疑,只是莫非真的不能……”
严五截口打断她说话:“那也是一件在下答应过的事情,信诺至重。因此不得不做。”
胡夫人凝视了他一会,脸上又浮现出笑来。
“也罢,就依了五哥,反正既是已有了杀星严五的言语,那贱人已经等于是臭尸!”|
这话却不像是吹捧,她的确是有着极其稳固的信心,就好象已经看见仇敌的末路一般。对这种应该不可能出现在这狡猾女子身上的信心,严五不禁微感诧异,但也没有对此说什么。
“胡夫人,”他把最后一件准备带走的东西放好,开口说道:“在贵处耽搁三日,期限已经很紧,麻烦遣人将马匹牵出,在下这便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