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好痛,医生我欠你钱是不是?你那么用力干吗,呜呜——好痛,痛死了,我要是痛死了你拿什么赔我,啊——”凄厉的叫声几乎响彻整间医院,吓得正在挂号的病人考虑要不要转另外一家医院看病,而病房里的病人也纷纷走出来,看看是哪个人是不是被谋杀,竟然可以发出这么惨烈的尖叫。
“”那个长得很秀气的医生直冒冷汗,劈里啪啦讲了一大推沙弄溪听不懂的日语,他大概从来没有遇到一个像沙弄溪这样的病人,他的年度优秀医生奖也会因为这个奇怪的中国女人而拱手让人。
“你在讲什么啊,不要跟我讲鸟语,你再虐待我的脚我一定叫阿奈扁你。”沙弄溪眼角挂着泪水,抽泣地指着那个医生叫着。不要欺负她听不懂日语,她不懂不是因为她笨是她不屑去学,人家幻儿家的日本人个个都会讲汉语,一看就知道是个优良日本人,哪像他,一口鸟语没一句听得明白。
界隽唇边微微上扬,好笑地看着沙弄溪一本认真地威胁那个医生,她真的是个很奇怪的人,那个时候,她不怕死跑上装满炸弹的小岛,就算被打个满身是伤也不见她呻吟一声,就连死,她也不曾怕过,今天,她不过是因为脚扭到了,却让她痛得哭了出来。
天上,你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五年前发生了那样的事情,你为什么依旧可以笑得这么纯澈温暖,你知不知道,这样的你,我更想毁掉——
“哇——医生,干吗把我的脚包成粽子,难看死啦。”沙弄溪又一声大呼,瞪着黑亮的眼睛看着那个已经满脸郁色的医生。
“你不会日语来日本干什么?”见已经上好药,界隽跟那个医生说了声谢谢,抱起沙弄溪转身离开。
“我来日本又不一定要讲日语,你跟那个医生认识吗?他欺负我。”沙弄溪似乎已经对他的怀抱已经习惯,缩着肩膀偎依在他怀里,泫然欲泣可怜兮兮地说。
他几乎——对她这样的表情心软,也认为刚刚那个医生欺负她了。界隽苦笑,她的表情丰富多变又真的不令人怀疑。
“是你在欺负他。”界隽淡淡地说,对她撒娇般将脸埋在他怀里的举动,心里有微微的暖流划过。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在欺负他,痛的人是我耶,他刚刚用鸟语跟你说什么?为什么要笑得那么讨厌?”一脸暧昧奸诈,看了就讨厌。
界隽低头看着她,紫黑的眼睛似乎划过一抹看不明白的情绪,那个医生——他也是组织的人。
“这个女孩就是当年那个人吗?原谅令界隽失去理智的人就是她,的确可爱。”
那个该死的医生是这样说的没错,他竟然也认得沙弄溪就是当年那个天上,那么,如果科琳娜见了,会对她做出什么事?
“喂,界隽,你是不是要送我回去?幻儿她们一定会骂我的。”出了医院大门,沙弄溪发觉天已经暗了下来,她想起幻儿她们这个时候应该在找她,再不回去真的会被她们骂死的。
“你是怎么认识贝氏的主事的?”界隽想起第一次在美国见到她,那个时候她一直在维护那个失忆的贝氏主事,贝幻儿。
“咦,你也认识幻儿啊?看来她以前真的好厉害哦。”沙弄溪一脸惊讶和自豪,似乎幻儿的厉害是她的骄傲。
界隽淡淡笑着,不言语,他并不认识贝幻儿,只不过因为刁亦邀,才听说过,帮刁亦邀找回贝幻儿,却没想到会遇见她。本来打算处理完日本这边的事情再去找她,没想到她倒自己出现了。
“喂,界隽,其实你也不是很坏啊。”被界隽抱进车里,沙弄溪看着界隽回来车位上后,又闪着琉璃般的眼睛看着他,脸上带着灿烂明媚的笑容。
界隽看了他一眼,什么也没说。
“界隽明明不是坏人,为什么要做那么多坏事?”
一片沉默。
“界隽啊——杀人的时候你的心里会不会很难过?”
车厢内一片静谧,一晃一晃的景色在他们眼前闪过,开车的那个人依旧抿着唇,没有开口答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