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
孙大夫的药碗突然砸在地上,摔得粉碎。
☆、何人入戏
安远村许久没有来过这么多人,皆是冲着荀老板的新戏来的。孙大夫的医庐都来来往往不知多少波人进来询问,有没有落脚的可能。
小徒弟这厢又拒绝了两位姑娘,门口后脚跟进来一位书生模样的男子。
“先生,我们这里不借宿的。”小徒弟自然而然地以为也是来看戏,问借宿的。
“我不来借宿,只想问问孙大夫可是还在这里?”
男子生得一副好容貌,眉目精致,仿似画师用工笔细细描勒在纸上的美人一般,肤白若透玉,唇色潋滟一抹淡红。
一手捋过鬓边的碎发,指上竟是涂着蔻丹。
小徒弟“啊”了半天,才算回了神,把人请进内院。
男子跟在小徒弟后面,目不旁视,小徒弟走得有些快,他却徐徐而行,像是对这医庐甚是熟悉,根本无须旁人领路。
后院中,穆潇潇和那只雪雕已是如胶似漆,她刚开始饲养的前几日,还说要如何如何宰杀这只雪雕入药,这些天,却不再提及此事。
雪雕一片一片啄着穆潇潇递进笼子的肉片,下一刻,一嘴啄在了女子的手上。穆潇潇“哎哟”声,抽回手腕,自己竟是瞧着个男子瞧得傻了。
“嘿,潇潇姑娘的这情移得也太快了吧。”
白辰抱着臂靠在门边,那男子刚进后院时,他便已瞧见,只是离得远了,加上他的眼睛还是模模糊糊的,看不清那人的模样。
但见穆潇潇又如此陶醉,想来也是不差。
穆潇潇被说中心事,羞恼着抱着笼子回了自己的屋子,还砰的把门关上了。把白辰一人晾在了院子里。
白辰眯着眼,望着那位男子去的方向,听得背后有脚步声响起。
“齐川,那人是谁?”
齐川端了药过来:“不知道。不过刚才听二人聊起,这人识得孙大夫的。”
“你偷听了?”白辰讶然。
“正好路过。”齐川牵过他的手朝屋里走,“先把药喝了。”
“哦。”
那日之后,白辰在齐川面前变得异常乖巧起来,齐川让他作甚,他便作甚;把他抱着喝药,他便由着齐川把自己抱坐在他的腿上。
齐川揶揄他道:“阿辰,你这般乖顺,旁人当真要误会我欺负你了。”
白辰认认真真地把药喝完了:“所以我得先把自己养好了,这样才能让你坐实了这个罪名啊。”
“什么罪名?”齐川挑眉,假作不知。
白辰低头浅笑,顾左右而言他:“雪雕真的能治半魂?”
“自然不能。”齐川坚持,“什么罪名?”
“我想也是,这鸟若能治好半魂,那我回头直接宰了那只八哥。”
“我替你宰。”齐川把人圈住,“什么罪名?”
白辰心绪恍恍,忽然凑近齐川的脸颊,浅浅印上一吻。
齐川哈哈大笑,猛地将人搂紧,蛮横地夺回主动,白辰避无可避,胸腹间仅存那点的理智都被这人一并掠夺去了。
戏台已经搭好,戌时开场的戏,酉时不到,已经围聚了许多人挤在院外。等日头落下,天色渐渐泛黑,那些抢到票的人争先恐后地涌入场中,都想着占个视野好的位子。
前几张圆桌的位子是预留着的,给那些达官显赫,即便安元村偏远,但不妨碍邻近的镇子上的那些富绅慕名而来。
“孙大夫,这四张票给你,若有闲空,不妨来看一看。”
孙大夫把那名男子送出医庐,远远瞧着那人的背影没在熙攘的人群中,安元村真的没有出现这么多人过了。
“师傅,那人是谁啊?师傅和他很熟么?”小徒弟也探了脑袋张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