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笙望着关上的墨色房门,也不在意,直接回去了。
门后,堂堂檀熙国的皇帝把耳朵凑在了门板上,细细听着那几不可察的脚步声渐渐远去,才总算放下心来,翻阅他适才送来的卷轴。她的书桌上凌乱的搁了几本册子,砚台上的墨痕半乾,显示不久前才被使用过,毛笔则在刚刚一番慌乱之下掉到了地上,留下了个黑色的印子在地板上。
上官莺随手放了个篓子遮住它,便专心的阅读奏摺,不时提起笔在自己的本子上记录着什幺。
适才开门的那侍女跪在地上,额头抵着木质地板,不作声。
「有事吗?」上官莺连看都没看她一眼。
「奴罪该万死,丞相来访一事,竟没来得及通知陛下。奴愿意领罚。」
「领罚吗……」上官莺停下动作沉思片刻,「那再跪半个时辰吧。跪完了记得知会我一声。」
「谢陛下。」婢女自始至终都低着头,看不清容貌。
上官莺突然发现奏摺间夹杂着些许红色纸屑及金箔,于是用指尖挑起一些,轻轻嗅着。她突的皱起眉,顾不得身旁女子还在受罚,「衷冽,去调出领赏名册,我要知道还有谁领到楚暮香。」
被叫到名字的婢女愣住了,「奴记得陛下只有赏给权尚书……」
「所以我才要再确定一次。」
楚暮香是上官莺自製的薰香,味道幽雅,很是受欢迎,当初权尚书便向她求了点去。为了避嫌,她改用彧香。
沐笙担心遭商人牟利,流入集市破坏贸易,所以记载製作方法的纸张一律烧毁。那楚暮香的作法只有上官莺自己知道。
上官莺只想知道,到底是谁与这些奏摺有了干係。
隔日的朝廷上,官员们诧异的看着不常上朝的皇帝,今日竟身着金黄龙袍,簪着青玉簪,前来上朝了。
李井看上去很欣慰,范亦佐的脸色变得很臭,而席渊则是冷眼瞧着她,沉默着。
「陛下,好几个月没见到您,请问凤体可还安好?」
李井话一说完,范亦佐便冷哼一声,阴阳怪气的道:「朝廷上净是些逢迎谄媚的臣子,莫怪朝政无法切实了。」
「朝廷之上,你敢侮辱官员?」李井大骂,气到脸上的皱纹都在抖动。
席渊总算出声制止:「一个是毛头小子,一个是六旬老翁,用得着互相批评嘲讽吗?」
范亦佐斜睨着他,十分不满,「半斤八两,不要以为你能坐收渔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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