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奋力挣扎,却抵不过他结实的手臂,直到气息微弱,浑身虚软,南以宸才放过我。他咬牙切齿瞪着我:“下次再发生这样的事,不要怪我不给你自由!”
我大口喘息着,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不是第一次感受到这人对自己发自内心的紧张和关切,可无论他对自己是玩弄是图新鲜还是有那么一分真心,我都不会有丝毫回应。
这一生,我注定不会再接受任何人。
我闭上眼,默默任他抱着上了楼。
南以宸把我轻轻放在了沙发上,自己坐到了对面,深吸了口气说:“想知道什么?说吧。”
我坐起身,慢慢平复了呼吸,偏过头看他:“你逼得肖况成走投无路了?”
南以宸微微挑起眉,道:“垂死挣扎,他撑不了几天。”
“之后呢?”
“之后就是肖槐。”南以宸说着仔细观察我的神色。
这些本就在我预料之中,他自然看不出什么。我轻轻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地望着他,慢慢道:“如果肖家由我接手,你还会不会继续下去?”
听到这话,南以宸愣住,狐疑地注视着我,神色一点点沉重起来,半晌,他小心地问:“你真的打算接手?”
看出了对方的纠结,我唇角勾起,将右手两指轻轻点在自己唇上,微笑道:“开个玩笑。”
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忽然想起来去试探这人的心意,我起初不过是想确定一下今天朝自己开枪的人,确定一下肖家几乎已经可以预知的结局。
自从知道肖槐将整个肖家交给我的消息,我一直在暗暗思索。肖槐这么做,究竟是对我这个曾经牺牲过的女儿的补偿,还是希望借着南以宸对我的情分,给肖家留下东山再起的机会?可如果我真的出乎所有人的预料,接手肖家,他南以宸又该怎么做?是继续遵从对秦爷的承开一面,就此偃旗息鼓握手言和?
潜意识里,我竟是期待着他的答案。
几天之后,数次经历生死关头的肖槐居然奇迹般地撑了下来,而肖况成的地位则已经到了岌岌可危的地步。肖家的一切被肖家大佬传给了小女儿唐薇的消息迅速传遍了黑道内外。
从那天的枪击事件起,南以宸就堂而皇之地住进了雅园,美其名曰贴身保护。
我并没有反对,也反对不了。
方慎不在,他的两名手下早被南以宸借故赶了出去。现在的雅园里里外外全都是南以宸的人。即便我说不,也不会有人听从,因此,我只跟南以宸约法三章。
第一,不能干涉自己的日常生活和工作;第二,不经允许,不能进入我的私人空间;第三,不要把黑道的血腥带进雅园。
条件不算太苛刻,可南以宸似乎颇为不快。他斜眼瞧着我很久,终于大方地一挥手:“好,客随主便!”
这时齐遥过来问是不是腾出一楼的客房来,我说:“不,客房太小,把三楼主卧收拾南先生吧。”
南以宸大出意外,摇头道:“哪里有客人占了主人房子的道理。不如你搬上去好了。”
雅园的主卧、书房什么的都在三楼,二楼是画室、健身房和客房。我这次回来,为图个方便,一直住在二楼的客房里。
我随手放下茶杯,站起来向楼上走:“不用,我住习惯了。”
齐遥左看看右看看,最后还是招呼两个小弟上楼去了。
当天晚上,我一直没有睡好。听着南以宸在楼上来来回回走动,在浴室进进出出冲凉,却仍是保持着理智没下楼,我心里在好笑之余,也似乎生出那么一点……感动。
后来,这人接了电话匆忙离开,我也就慢慢睡了。
南以宸回来时,已经是早晨了。
我照例在露台打着太极,收了势,深呼吸,才发现这人拿着浴巾站在露台门口。
“可以进来么?”南以宸一边问着,一边跨了进去。
我淡淡道:“我没说可以。”
男人微笑着递上浴巾,顺手撩起来帮我擦了擦鬓角的汗滴,低笑道:“我只当你允许了。”
我无奈,接过浴巾转身朝屋里走,随口问:“出了什么事么,半夜还出去。”
“没什么,仓库着火了。”南以宸亦步亦趋跟在我身后进了浴室,我回身要关门,朝他做了个请出去的手势。
南以宸从善如流,立刻退出了浴室。
第20章
当我洗漱完毕到了餐厅,见到等待我用餐的男人时,心里不知怎么竟然有着前所未有的满足。
南以宸起身,绅士般帮拉我好椅子,顺便在我身旁坐下。
“昨晚担心我了?”他捏了个包子扔进嘴里,说话也含糊不清。
我手指在他唇间一抵:“食不语。”
一口包子堵在嗓子眼险些卡住,南以宸憋了个大红脸,狠狠咽了下去。随后,他一直闷着头吃饭,再没说过一句话。
吃过早餐,我就打算去画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