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他也不顾我是不是仍怕犯了皇命,兀自开腔:“那年,我有个故人要远行,他说‘门前枝桠东向,便是他归来之时。’我说我等他,结果这一等就是二十余年。”说话间他手中杯不停,一杯接着一杯灌着,若是不知他乃藏剑之人,我定会认为他好久没有喝过酒了。
突然他挡住我朋友的手,轻摇头,将酒盅放下,问我:“你觉得他还会回来吗?”
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顿时不知所措,连手该往哪放都不晓得了,我向朋友投去求救的眼神,他却瞧见当没瞧见,垂着眼不知在想些什么。我思忖片刻,才试探似得答道:“会回来,许是什么事耽误了?”
“我徒弟说我老糊涂,我看倒是你糊涂了,如今再回来,我也不敢见了。”他爽快地大笑起来。我仔细瞧他,藏剑虽已不是当年名剑大会一把神兵震武林之地,但常年生活在那,气息淳厚,面色红润,只是岁月的皱纹是如何也遮不住的。他笑着,在我看来却悲戚无比。
他笑了会,缓了缓气,才继续:“算了,这就不讲了,我从头说与你听。”
“那年恰巧是我而立之年,也正是我悬弧之日,我在楼外楼前与大弟子闲说。有个人骑着马一路驰进,守门弟子竟也没有阻止,我没见过他,便问:‘何人?来我藏剑请下马卸刃。’他朝我作了个揖,朗声道:‘天策李铁牢,我是来找人的,只是在下不能卸刃,还请少侠行方便。’说罢他也不顾我师徒,骑着马往楼外楼去。
他的马线条精壮无比,身上的汗渍如血般赤红,竟是一匹汗血宝马。那时候是黄昏,阳光柔和却不乏灼烈,此人的铠甲与宝马的血汗辉映着,我没想去阻止,我曾听闻有个骑着汗血宝马的将军常常会来寻大师兄,想必正是此人。
在我思虑之时,突然一声鹰啸从天际传来,它在上空盘旋了两圈,张开有一米有余的双翅朝李铁牢俯冲下去,他立即抬起胳臂,让苍鹰落在他臂膀上。
随后他拿出苍鹰脚上竹筒中的纸条,那只鹰飞走了,朝西边落日处。李铁牢低头看着纸条,久久,再抬起头时目光中满是决绝,那时候我是想去询问的,可我没迈开步子,因为他的眼神让我不知道该从何开口。
他一拉缰绳,胯/下宝马立即调转过头,只闻“驾!”的一声,他又朝藏剑山庄大门飞驰而去。
从此,我再没见过他。
作者有话要说:改完(不要在意明教的设定)
☆、道别
‘师傅,这位将军不是来找大师伯吗?’徒弟问我,我没答他,也许是发生了什么急事吧。
后来几日,本应晨时监督弟子们练功的大师兄将自己关在房中,连师傅叫门都婉言拒绝避而不见。
那时候我们都已知道是发生了何事,李将军才会连一句话都不与大师兄说就走,他自然也知道。
节度使安禄山拥兵边陲,其手下骁勇善战,甚获皇帝宠信,引来宰相杨国忠忌恨。两人因而交恶,而皇帝又对此不加**预。安禄山久怀异志,手握重兵,十一月初九,以“忧国之危,奉密诏讨伐杨国忠以清君侧”为借口于范阳起兵。
当时全国承平日久,民不知战。河北州县立即望风瓦解,当地太守、县令或逃或降。
唐玄宗于同年十一月十五日得知安禄山反讯,犹豫后任命安西节度使封常清兼任范阳、平卢节度使,准备防守;命皇六子荣王李琬为元帅、右金吾大将军高仙芝为副元帅东征。后又派毕思琛往东都洛阳募兵防守。
虽说如此一来,安禄山的大军遇阻,但由于杨国忠的无能,使安禄山于同年十二月十二攻入洛邑。
东京留守李憕和御史中丞卢奕不降,为安禄山所杀。河南尹达奚珣投降安禄山。负责守卫洛阳的安西节度使封常清、高仙芝采以守势,坚守潼关不出。
可唐玄宗听信监军宦官诬告,以“失律丧师”之罪处斩封常清、高仙芝。
而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