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主说了,他知道该如何做,请您放心。”
归令疑惑更甚,瞥了他一眼,
“我放不放心又有何用,说到底,他才是这鬼族……罢了。”
燕回眼见他已是平静下来,暗自松了一口气,脚步悄悄的往门侧挪了几步,待差不多了便开口,“令王殿下,那太子殿下临走前让我给您捎句话,这殿内您摔的任一物品都是他的,还望您寻好一模一样的!”
“嗖”
燕回侧身挡过掷过来的蛛丝,心有余悸的听见后方传来归令的怒吼,“这东西分明是诛仙殿本就有的,哪里成他的了?!”
教主都成了他的,何况东西呢?
燕回未敢说出这句话,急忙溜了。
……
阊阖城乃是如今的皇城,乃诸国使节朝拜之所,有道是“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权力之地滋生稻米民膏再合理不过。正街之上是实打实的热闹。担着豆腐的壮汉沿街叫卖,新鲜的芝麻糖冒着香甜的白气,街角的雪里红脆嫩滴着水待人挑拣。
街中央是城内最大的酒楼“膳尚楼”,正值午时,披着冰蓝坠铃头纱的异域女子露出一节皎白的腰风情万种的于楼前高台之上起舞,□□的白皙足踝上挂着的金铃一步一响曼妙无比,隐隐露出的墨青亦是难得佳色,一双如含湖水的灰眸诱人心魄。她秋波送过,着实停下了不少男人,稀里糊涂的就被等着的跑堂拉了进去。
“好看么?”
耳边传来不阴不阳的问话,裤脚亦被人拽住。
鬼厉面不改色,低头扒开团子嫩乎乎的肉白爪子牵在自己手里,正经道,“一只将将化形的蛇精罢了,哪有你好看。”
夜华冷哼了一声,抬脚走了进去。团子抬手捂住自己眼睛,从指缝里同情一般,看见在夜华经过时,那本是妖娆的女子明显瑟缩了一下,水眸里闪现出惊恐。
对一只无害的蛇精使用龙身血脉威压,父君如今是愈发的小气了。
鬼厉轻咳,摸了摸鼻子,目不斜视的跟着走了进去,团子笑嘻嘻的小声传音,“姐姐你别怕,你若未曾伤人我爹爹是不会拿你怎样的,你的舞真好看。”
那女子惊魂未定一般,眼中忽而蕴了水光,
“小公子”
这话刚出口,那头就传来一声轻缓的唤声正巧遮住了这一声,“阿离。”
团子望过去,就见鬼厉立在门槛前,方才那句显然是在催他了。他未听见那女子小声,这边应了一句一蹦一跳的进了门。鬼厉牵了他,余光不着痕迹的瞥向那舞台,那蛇妖已是没了踪影,而这门前往来竟也无人察觉。
观星师顺着皇者喜好称赞真龙天子,可这真龙在天上又怎可能下界坐劳什子龙椅,更无所谓镇妖之气了。皇城入妖或是入仙也非罕见之事,这修仙的沾了血易损修行,修妖的无故伤人亦会惹上纠葛,何况人间自有卫道者如正魔两道,又如各大寺庙里隐藏着的得道僧人。面上的光景平静,可哪座城下头都有着不被平头百姓看见的动荡。
世人只道祥和平淡多无聊,顾不知晓古往今来有多少人为了他们眼下的**净流血丧命。
鬼厉没心思想那么多,轻晃上楼,这间的夜华已摆好了筷子,冲他招手。
昨日便定了雅间,好位置,正对着楼中央的戏台。戏是好戏,伶人亦是下腰得力,博得不少的喝彩。打了珠帘往下望便是一览无余的大堂,人声喧闹,菜香酒醇,甭管打尖住店都是座无虚席,的确不愧是天子脚下第一酒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