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车,严绪并没有说话,他不说话,江冉也不说话。
他开了车里的音响,放了一首舒缓的钢琴曲,如清泉一般的声音,缓缓而来,击中人心。这么听着,她灼痛的胃也好了许多。
她竟不知,他喜欢钢琴。她这么想着,渐渐的,有了些睡意。
不知不觉,猛地,江冉只觉车身一个巨震,睁开眼,就看见车前有个女人。
撞车?!
江冉吓了一跳,看了眼严绪,严绪倒很淡定,她赶紧拉严绪下车去看情况。
刚走到那女人面前,那女人身子就动了动,手里不知是什么,闪着寒光。严绪眼疾手快,将江冉往旁边一推,自己整个身子挡在前面。
女人的手正发着抖,那刀子一偏,只割伤了严绪的手臂。
严绪反手扣住那女人的手腕,用力一扭,女人吃痛,那刀“咣当”一声,掉在了地上。
江冉在那边,看得惊骇不已,夜色之下,那女人凌乱长发下的那张脸,实在眼熟。江冉定睛一看,不由心惊——何太太!
何太太日前还是风光无限的模样,现在却这样的落拓,风水轮流转,果不其然。
严绪束着何太太,朝不知所措的江冉看了眼说:“报警!”
“啊……”江冉看着严绪血淋淋的手臂,早已经吓得不知所措,听到严绪的话,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该做什么。
何太太被警察带走时尖着噪子喊:“我死也要找你们陪葬!”
江冉被吓得不轻,看了看严绪,问他:“你做了什么,她这么恨你?”严绪按着负彩的手臂,摇了摇头。
作者有话要说:如果二更,你们会信吗吗吗吗吗??????
ps:不适请点红叉叉,负分神马的,太闹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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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
严绪在附近的小诊所包扎了下伤口,警察替他们做了简单的笔录。事情还有待调查,照例,他们需留在新加坡一段时间。
两人做完笔录出来,走到大厅,一个人迎面就给了严绪一拳。严绪一个踉跄,后退两步才稳住了身子。
几个警察过来拉住来人,那人发疯似的喊:“严绪,你个混蛋!”
严绪用手背抹了抹自己的嘴角的血,咳嗽了一声后,出乎意料,居然什么也没说,只瞥了那人一眼,满脸的不屑。
江冉赶紧去看严绪。
他被打的地方是右脸,看得出来,是用了劲的,此刻严绪的脸上,红印明显。
几个警察束着那人,那人用一双阴沉沉的眼睛直直的盯着严绪看。严绪冷哼了声,拉着江冉就往外走。
江冉匆匆扫了那人一眼,还算俊朗的一个人,可处处透着岁月的沧桑感。仿佛一把钝了的刀子,隐约透着锋利,可这锋利却使不上劲。
一个警察喊住了严绪,严绪低咒了声,冷冷地说:“算了,我不告他。”
江冉讶异于严绪出乎意料的处事方式。照她看来,严绪向来是别人给他一刀,他还别人十刀的人。
曹理安带着律师匆匆赶来,刚一到警局,律师就去向警察了解情况了。
曹理安看到严绪脸上的伤,吓了一跳,颤着声说:“boss,你和人当街打架吗?这事可不得了,万一明天见报……”
严绪甩了他一眼,曹理安立马禁嘴。他招谁惹谁了,大半夜还睡不好,被叫出来处理这等破事,跟着这样一个boss……
曹理安叹了口气,正要去找律师,却看见一个熟悉的人影闪过,他眯了眯眼,不确信地说了声:“boss,那个不是大严先生吗?”
话刚出口,严绪看着曹理安的眼神几乎是想把他给杀死。
江冉讶了讶:“大严先生?”
曹理安无视严绪的眼神,连声说:“就是boss的哥哥,严绩,大严先生啊。”
严绩这个名字,江冉并不熟悉,似乎曾听人提起过,可她也没放在心上。她和严绪结婚的时候,也没见过这个哥哥,只听说严绪有个哥哥,可这个哥哥到底是圆是扁,她还真不清楚。
这时候,曹理安这么一说,江冉睁大了眼去看。可走廊上,早已空空如也。
江冉叹息一声说:“真想看看呐。”
严绪冷冷地扫了她一眼说:“不看也罢。”
江冉侧过,看着严绪脸的,揣测性地问:“不会是刚才打你的那人吧?”
严绪不语,江冉当他默认了,不由抬头看严绪。
严绪着脸,让曹理安善后,自己则送江冉回家。
一路上,江冉心中都忐忑不安,严绩,这个名字,她似乎听谁提过。思忖良久,她才想起来,日前遇见明湄,明湄似乎就提及过这个名字。
“你不知道,那个时候严氏也不稳定吗?要是没有严绪那么精准的眼光,严氏早就毁在他大哥严绩的手里了!”
明湄的话响在耳边。
严绩……
严绪见她那一脸沉思的模样,倒笑了:“你不是想学思想者吧”
他这话里,满是揶揄,江冉瞥了他一眼,见他的手臂上的绷带还带着血迹,右脸还肿着,撇撇嘴,她不与伤患计较。
严绪居然将车开到了江家旧宅,江冉在坐在车上,看着夜幕中沉寂着的别墅。没有光,只有一片又一片连绵不尽的黑暗。
曾经鼎盛繁华的江家,自民国时期迁至南洋,此后数载,发展成为与南洋苏家一般的巨商。二十年前,江国柱开发中国市场,举家迁至a市。而今,江氏却已不复存在。
江冉心中五味陈杂,回眸看了严绪一眼,淡淡说:“这里,早就不是我家了。”
严绪嘴角微勾,从车头柜子里拿出一个包装精致的盒子,递给她。她有些讶异,一从明亮的眸子直直的盯着他,此时他右脸红肿,可看上去并不突兀。
她不明他是何意,只讷讷地接过盒子。
“打开。”他说。
她顺从地打开。
是一把钥匙,一把她很熟悉的钥匙,车中灯光如碎金一般落在钥匙上。
她抬头看他,眼神繁复。
他笑笑说:“不要这么看着我,好像我从来没送过东西给你一样。”
事实上,他确实很少送东西给她。
“你……”
看着她讶异的神情,他脸上的笑意更浓了。她抬着手,不敢伸出去接,怕是梦,一接,梦就醒了。
他看着她那怯生生的神笑,郑而重之的将手里的盒子放到她手心里。
“严绪。”
“嗯?”
“谢谢,把江家还给我。”
他勾着嘴角,眸光自她的下巴一直挪到眼睛,四目交接之时,他才说:“不用谢我,这是夫妻共同财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