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掀开竹席,又举起油灯,在那灰白的面孔前晃过一圈,见到罗小鞍连嘴唇暗沉发紫,不禁有些担忧:“真没死?这个样子……跟死人也没什么区别,万一叫不醒可怎么办?”
“你忘了,在你那一剑刺出之前,他可是中了软骨散的。”苏晋之从怀里掏出一只瓷瓶,倒出一颗药丸,分开罗小鞍的嘴唇,塞了进去,“旁人只道软骨散会令人手脚酸软,能当迷药使用,却不知是因为这药能令人周身血行变慢、经络封闭之故。通常剑伤致命只有两个原因,一是刺破脏腑,损害肌体,二是大量失血,修补不及。你那一剑虽然看上去骇人,却不是刺在要害,况且他吸入了软骨散,本身血液流动就极其缓慢,那一下剑伤最多不过让他虚弱昏厥,等醒过来,好好调养几天,就可以痊愈了。”
“那之前有别人去探他鼻息,怎么没人发现?”魏溪道。
苏晋之微微一笑:“我第一个宣布了死讯,所以自然有人将计就计,用龟息之法,瞒天过海了。”
说完,他毫不留情地伸手在罗小鞍胸前一拍。虽然这一掌毫无内力,可对一个刚受重伤的人而言,也够喝一壶了。
“啊啊啊啊!杀人啊!”罗小鞍嚎叫起来,诈尸一般从板车上弹起。
魏溪见他说话中气十足,道:“好哇,果然在装!要是没有我师兄,你早就是个死人了,哪还用得着我们来杀?”
罗小鞍捂着胸口:“就算没死,也去了半条命,你们下手就不能体恤一下伤病?”
苏晋之塞给他个瓷瓶:“你血还未止,不必急着解软骨散。先前那些暗器的毒性不算太强,刚才给你服了颗怡心丸。这药能医百毒,小毒应该不在话下。记着,一日三服,不可多吃。”
魏溪有些舍不得那药,眼巴巴地看着罗小鞍把瓷瓶收进怀里,道:“我师兄是杏林高手,有他给你疗伤,可是天大的福气,还不快说谢谢。”
罗小鞍非但不谢,还呸了他一声:“听你说的,好像我身上的伤不是你刺的一样。”
魏溪道:“要是没有我们,你身上的血窟窿可就不止这一个了。”
“那要不要给你下跪啊?”
“能跪最好。”
“你……”
苏晋之终于忍不住:“一人都少说一句。”
这两个人剑术造诣都极高,可偏偏都是孩子脾气。罗小鞍虽然看上去尖刻凌厉,可闹起脾气来,一点也不输魏溪。这两人一碰上便要争斗不休,要不是现在罗小鞍动不了手,怕是早就打起来了。
苏晋之瞧着他们,就像看着两只小狗,别人家的他管不着,只能拴好了自家的,让他别乱咬人。于是他对魏溪道:“先给他点穴止血。”
罗小鞍中了软骨散,连穴道都没法自己点。魏溪伸出了指头,在他面前耀武扬威地比划了一阵,引得对方连连呲牙。
“阿溪!”苏晋之又叫了一声。
到底是师兄下令,魏溪不敢怠慢,还是乖乖给罗小鞍点了止血的穴位。
苏晋之又道:“能下地么?能动就自己除了这片野草,挖个坑。”
罗小鞍警惕地看他:“**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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