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迟早的事吗?”司空墨染打断韩瑞儒的话,心浮气躁地翻着手里的兵书,书桌上乱作一团,“他的女儿嫁给了司空晨旭,他会不帮他么?他必须得帮,否则,他们将万劫不复。而他一旦表态要帮司空晨旭,那他在朝中的门生们一定一呼百应,鼎立相助,到时,最会见风使舵的花林天会不跟在他的屁股后面?”司空墨染固执地说着自己的猜测。
“可是,他的另一个女儿嫁给了你。”韩瑞儒提醒着司空墨染。
“还有,你别忘记了,抛开这桩婚事不谈,康蕊淑和他们魏家可是沾亲带故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所以,把她嫁给我,一定是他们的计谋,他们想拉拢我,利用我在边关的兵力帮司空晨旭对抗司空昊天,助其成事。”司空墨染胡乱地合上手里的书,站了起来,背着双手,走到窗边,静静看着窗外,胸口因为忿忿不平而上下起伏着,“既然大家都心怀鬼胎,各自防范着,那现在这样挑明了不是更好,看她还敢不敢胡作非为。”司空墨染为自己先前在厢房里对柳诗晗说得的那番话找着借口。
“什么胡作非为?”韩瑞儒难得一脸正经的神色,“晗儿从嫁进来那天开始,就没做任何对不起你司空墨染的事,上次你偷偷进宫打探消息,事情败露,也是晗儿帮你在司空昊天面前遮掩。你厌恶女人,那是因为你小时候的遭遇,但是请你别把你个人的喜恶套在晗儿身上,晗儿不是那种肤浅、愚钝的人!”韩瑞儒抬高了音量,尖锐的声音在书房里回荡着。朝前走了几步,韩瑞儒走到司空墨染身后,望着他的背影,心里说不出的滋味,是应该心疼眼前的男子,还是应该恶狠狠地警告他,“这么久了,晗儿有向你打探过什么吗?有干涉过你的任何事吗?我看,胡作非为的那人是你!”
“……”司空墨染垂下眼帘,深吸一口气,沉默了下来。
“有的东西,你不争取,它便会从你的手里溜走,有的人,如果你不珍惜,她将离你而去,墨,你最好好自为之。”韩瑞儒轻叹一口气,声调莫名地降了下来。
“哼,”司空墨染冷哼一声,“看来,她的本事不小,把你们一个个都迷惑住了,现在你就替她说话了,别忘记了谁才是你的主子!”司空墨染一甩衣袖,转身,走出书房,消失在漆黑的夜色里。
望着那渐行渐远的落寞身影,韩瑞儒摇了摇头,转过目光,看着窗外的圆月,失神。
……
苟梅远远地站在殇园外,看着司空墨染气呼呼地朝书房走去后,蹑手蹑脚地溜进了殇园,轻轻推开厢房大门,借着昏暗的月色,仔细寻找着黑暗中柳诗晗的身影,“小姐……”
“梅姐姐。”柳诗晗听到声响,转过脑袋,眨了眨眼,想要努力看清苟梅的位置。
“小姐,您怎么连只蜡烛也没点上。”苟梅小小地责怪着柳诗晗的粗心,“这黑灯瞎火的,您要是摔着了,那怎么办?”苟梅摸黑走到桌旁,掏出怀里的火折子,点燃了蜡烛,找着柳诗晗后朝她走去,“小姐,您……您怎么受伤了?”
苟梅看着脸上还糊着血渍的柳诗晗,惊慌失措地放下手里的蜡烛,把她拉到一旁坐下,仔细查看着她的伤口,伤口掩藏在发际的位置,不容易被发现,伤口虽然不深,但是如果不仔细处理的话,弄不好还会留下伤疤,这可不是件小事,对于女人来说,容貌是至关重要的,谁都希望自己有张如花似玉般的脸,这和男人们的仕途一样,关乎自己的地位和尊严。
苟梅不再多话,迅速从抽屉里翻出药膏,仔细替柳诗晗轻轻抹上,“小姐,您别怕,这药是鬼医研制的,好了后,不会留下伤疤,小姐,您别担心,您还是会那么漂亮,那么秀色可餐。”苟梅手里的动作很轻,时不时地凑过小嘴,对着伤口吹上两口气,缓解着柳诗晗的疼痛。
柳诗晗呆呆地坐在凳子上,微微埋着头,任由苟梅折腾着,苟梅看着那像蚯蚓一般盘亘在额角处的伤口,心里一阵揪心地疼,“小姐,是他弄的吧?小姐,我们走吧,我们离开这里,我们有老爷和夫人,还有花公子,我们不一定非要留在这里的,小姐,我们走吧,走吧……”苟梅嘴里碎碎念叨着,手里的动作却不敢怠慢。
“狗尾巴啊……”柳诗晗忍不住轻笑了一声,嘴里吐出莫名的词。
“啪嗒。”
苟梅手里的药盒掉在了地上,小手捂着嘴,脸上的泪水已经不可抑制地顺着面颊流了下来,苟梅嘴唇微微颤抖着,瞪大了眼睛看着凳子上神色安详的柳诗晗,“小姐,您……诗……蛇、蛇含,您、您想起我了?”
“嗯。”柳诗晗点了点头,抬起脑袋,看着还处在震惊中的苟梅,浅浅一笑,“我想起来了,狗尾巴,你还是这么爱大惊小怪,这么爱唠叨,这么……这么护着我。”柳诗晗说话的声音越来越低,到最后声音在喉咙里打着转,却再也说不出一句话,为了不让自己哭出声,柳诗晗轻咬着嘴唇,只是脸颊上那滴滴的泪珠却出卖了自己内心的激动和欢喜。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想起我。”苟梅半跪在地上,把脑袋埋进柳诗晗怀里,放声哭了出来。
拍了拍苟梅的后背,柳诗晗摇头,“狗尾巴,你怎么也下来了,你这是私下凡间,被发现了……”
“我不怕,”苟梅的声音从柳诗晗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