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之前也问过了——想要搭我的船吗?」
在此般相互依偎下过了片刻之后,深月被对方低声询问。宛如要将额头叠上无法回答的深月般地偎近了脸,肯拉特再次说道。
「不想乘上我的船,一起旅行看看吗?」
过去能够坦然点头的言语,而今却好不容易才能对其含糊一笑。
只是一时的玩笑话。没有恶意,像是文字游戏般的词汇。连那种事也没有察觉,过去天真欢笑的自己的那份幼稚令人厌恶,令人羡慕。
这个人马上就要结束买卖,回到遥远的异国去了。在海洋遥远的彼端,一定有着殷切盼望其返国的家人在。
岛上的工作完结之后,深月就要被熟客赎身了。即使那儿是个比之花街更能自在生活的场所,但必定也是要在被框限下度过一生。
脑海中浮现的,是与千早一同望过,白昼时的海洋。在其中游泳的,鱼儿身影。
『那不行哟。如果不是淡水的话金鱼是无法生存的。』
想起了面对说想要将金鱼放生海中的深月,千早所回答的话。
『况且也不是能够度过寒冬的鱼儿,所以就一如既往地疼爱它们吧。』
是啊——再怎么说,金鱼毕竟是金鱼。
被温柔的环抱之下,深月静默地体认到。
身分也好立场也好,打一开始便是天壤之别。若这个人是优游于海洋中的巨大鱼儿,深月就不过是只只能绕着金鱼缸团团转的渺小金鱼。
即便再怎么向往宽广无垠的大海,金鱼还是无法生存于海水中。仅能够从被赋予的小小牢笼内,眺望着外头……
被低沉的嗓音呼唤了名字,察觉到对方是在等待着方才问题的回答,深月紧紧抱住了肯拉特。下颔被抬起,被吻上了舌尖交缠的亲吻的同时,深月仅是吟咏着眼前之人的名字。
『不想乘上我的船,一起旅行看看吗?』
就先记住这番话语吧,深月如是思忖。
——尽管那是,绝对无法实现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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