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于接近的距离,仿佛夺去了现实感。明明抓着自己手腕的偏低体温以及触及鼻尖的吐息都是真真确确的,但肯拉特所告知的言语却应是绝无可能的事物才对。
咽喉干涸,嗓音不成声。即便如此仍竭力挤出字句。
「说是再也,不会相见了——」
「很抱歉,无论你的意思如何,但我可没有将你一直留在这个国家的念头。」
「……怎么、这样——我、不能够离开这个国家,说……」
「我没问能还是不能。请选择哪一边是你所期望的——不选的话,我替你决定。」
细语之声毫不宽待,尽管如此却几乎使人发麻地甜美。深月因其所告知的话语的刺激性而宛如被盯住了似地动弹不得时,在耳际被叫唤着名字。
回想起被这个人拥抱时所见,浮于海面上的外国船只。
宛若漂浮于水中,月亮一般的事物。即使看起来近在眼前,但伸出手却绝对无法触及。这个人的存在也好、传说中的异国也好,对深月而言就是那样的事物——纵然如此,仍抑遏不住觉得爱恋的心情。
咽下一口气息,至此已是极限。
感受到本来强忍按捺的情感,宛若溃堤般倾泻满溢。涣散扭曲的视野才刚摇摇欲坠着,便从眼尾至面颊、下颔顺沿滑落而下。
回答并未化为声响。无法顺利传达的焦躁不安,令深月拼命地伸展双臂。将肯拉特的肩头紧搂而上。
被仿佛呼应般回拥自己之人抬起了下颔,吻上不知是第几度的亲吻。柔和地吸吮了唇瓣,随即在由双颊到下颔、耳畔落去的亲吻空暇间被呼唤著名字,因那声响,深月再度盈满热泪。
想要和这个人在一起——尽管,那是不被允许的事。
连同缠绕指尖的发丝,将心爱之人拥抱住。
交杂在呜咽之中的声音,究竟传达给肯拉特了吗?
唯独一句话。那原本绝对不应说出口的词句,深月头一次将之置于唇端。
请带我走。
十三
仿佛,正做着一场梦。
一径仰望着天花板微微吐气,深月这般思索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