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_创世纪前传:冰峰魔恋(1-82章下+番外1-8+外篇全)_奇书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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创世纪前传:冰峰魔恋(1-82章下+番外1-8+外篇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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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2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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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今天他的态度显然要冷多了。瞿卫红走进来时,他抬眼都没抬眼,只是伸手做了个手势说:「来了,你先坐下来吧,等我把这份公文看完了再说你的事情。」

瞿卫红在凳子上坐下,低着头一语不发。不用孙政委说话,她也知道孙政委要跟自己说什么,一如三年前石康的父亲跟她说的一样,无非是她乱搞男女关系,在农场里造成了恶劣的影响,所以要开除她之类的话。

瞿卫红已然接受了这个决定。没错,自己就是乱搞男女关系了,自己就是未婚先孕了,那又如何,这世界上有谁知道她的苦衷呢?她不是一个随随便便的女人,她想要的无非是一份真挚的爱情和美好的婚姻,结果呢?石康不敢违抗父命,孙迪傅欺骗了她,每一次受伤害的总是自己,她再也不会相信任何男人了,她已下定决心,要带着腹中的孩子离开农场,世界这么大,总有她们母女俩的容身之地,而小香兰她也会与她好好道别的。

就在她一个人思考未来时,孙政委抬起了头,看着瞿卫红那张暗自较劲的脸,长吁了口气,缓缓道:「瞿卫红同志,你不要紧张,我今天叫你来就是确认一下情况。你的情况我大致了解一些,考虑到你是女同志,我不会为难你的,就问你几个问题,你回答我是或不是就可以了。」

听着孙政委和缓而带有磁性的声音,瞿卫红来之前笃定的不合作态度一下子少了大半,她原先打算在孙政委说要开除自己之前后立马转身走人的,若是孙政委要自己写什么交待搞破鞋的检讨之类的东西,她也会主动辞工,绝不给这些男人们一点点羞辱自己的机会。

可是,令她万万没想到的是孙政委的态度竟然如此之好,话里行间还带着一丝歉疚的意思,这让瞿卫红打算听一听这位孙政委葫芦里到底卖得是什么药。孙政委没有说任何套话,开门见山的问道:「据我说知,你和我弟弟是男女朋友关系,对吗?」

瞿卫红先是点了头,然后又想到昨晚二人分手的事情,赶紧又摇了摇头。这些动作都被孙政委看在了眼里,他叹了口气说道:「上次你来问我小孙去哪了,我那个时候害怕伤害你的感情就没没说那么多,想来昨晚他一定把他老婆的事情给你说了,所以你们分手了对不对?」

他这番话可真是把瞿卫红惹恼了,她才刚熄灭的斗气倏然间再度高涨,只听她喊道:「孙政委,原来你一直知道你弟弟在骗我,你和他一起骗我,你们孙家人都是骗子,你们这样对我公平吗,公平吗!」

孙政委连忙从藤椅上下来,站起身走到瞿卫红的身边,「噗通」一声,满脸愧疚的跪在了瞿卫红的面前,用充满歉疚和自责的语气说:「你说得对,卫红同志。这件事情是我弟弟对不起你,他那么对你是不道德的,我也不该和他一起对你隐瞒情况,我这一跪是替他受过,他年纪还小犯了错是我这个做兄长的错,你要怪要骂就冲我来,请给他一个机会,让这件事情早点过去吧!」

孙政委不跪还好,她这一跪反倒让瞿卫红怒火中烧,胸口剧烈的上下起伏着,激荡起一波波美妙的乳浪,嘴唇颤抖着,嗔目怒视孙政委了好久,才气呼呼的道:「你……我打你有什么用,你是领导,我是工人,反正这件事情怎么样都是你们孙家说了算,你开除我就好了,何必演这么一出苦肉计!」

「卫红同志,你误会了,你真的误会了我的意思了。农场的小金医生前几天把你怀孕的事情告诉了我,所以我才把你找来,我是想要弥补我弟弟犯下的错,真诚的希望帮助你的。」

孙政委依旧跪地不起,他看着瞿卫红那张气呼呼的俏脸,眼眸里晃过一道诡谲的神色,口气却更加谦卑,甚至有一些低三下四了。

瞿卫红听闻孙政委连自己腹中孩子的事情都知道了,再看看孙政委跪地认错的态度,惊觉自己刚才的表现也许太出格了,这件事情本不该孙政委来担责,他主动找自己谈这件事情,自己却是这样子,难免有些不知好歹了。

「政委,对不起,我刚才不该对你生气的,对不起,真的对不起……」瞿卫红从凳子上下来,把孙政委从地上拉起,丝毫没有注意到孙政委在站起的一瞬间注视她因再度怀孕而又一次发育的大的炫目的豪乳肥臀。

孙政委看起来丝毫没有生气,反而拍了拍瞿卫红的肩头说:「卫红同志,这件事情本来就是我的错,我既然答应了人家要好好照顾你,帮助你度过难关也是我的分内之事。这个孩子是生下来还是打掉,我不强迫你做选择,你自己来做决定,无论你决定生还是不生,我都会给你方便,让你能在医院里安全的做手术。至于你的工作,我同样不会开除你的,等到这件事情结束后,你自己是去还是留,一样由你决定。」

瞿卫红对孙政委的决定大感意外,她万万没想到孙政委会如此行事。早上起来的时候,她以为自己已经无路可走,只有离开一条路了,然而在这间办公室一进一出,一条死路又豁然开朗了。

她不知道孙政委的善意背后有没有石康的原因,但至少她还可以留在农场,尽管她再度成了农场里人人议论的女人,但她还是选择留在了农场,因为在这里,她可以看着乖巧懂事的小香兰长大。而对于自己腹中的孩子,瞿卫红却迟迟难以下决断,直到某次去看望小香兰时,小香兰问起她越来越大的肚子,她告诉小香兰说那里面是她的弟弟或者妹妹,小香兰笑得是那么甜,那么可爱,从那天起,瞿卫红便决定生下这个孩子。

孙政委没有食言,去年十一月,她顺利住进了医院,并且在十一月的最后一天经过十多个小时的痛楚后,还是在那家乡镇医院的妇产科里瓜熟蒂落的产下了孩子。和小香兰一样,她生下的是一个漂亮的女婴,见过的护士都赞不绝口,纷纷夸奖说长大了也绝对会是个美人胚子。

瞿卫红给这个孩子起名叫冰兰,因为孩子出生在冬天,还有一层意思是希望孩子不要像自己一样,被一个又一个男人欺骗和抛弃,她希望这个孩子能活出自己的精彩,就像那美丽的冰兰花,在凛冬中盛开。

后来,孙政委还专门来探望过她和小冰兰,给了她一笔不小的补助金,并且让她安心养身体,农场什么时候都欢迎她回来工作,住院的费用他个人掏腰包。瞿卫红拒绝了孙政委的好意,经过石康和孙迪傅,她已经完全看透男人这种动物了,哪里会有男人无缘无故的对一个女人好,他们图的不过是自己的身体。

这个孙政委对她这么好,绝不仅仅是有人拜托他照顾自己,那分明就是想要得到自己,也许从自己当初一进农场起,这个男人就开始打自己的主意了也说不定,之前只不过是碍于自己弟弟的缘故。现在他弟弟离开农场了,所以他就开始无事献殷勤了,她再也不会上当受骗了。

所以,小冰兰一满月,瞿卫红就抱着小冰兰离开了医院,她的目的地就是阔别已久的家乡金陵。瞿卫红想不出自己还有哪里可以去了,也许此次回去父母会责怪她,甚至会赶她出家门,但她坚信可爱的小冰兰一定会留下,这也是她这个做母亲的,能为小冰兰做的唯一一件事了。

半个多月前,她抱着刚满月的小冰兰跪在了父母的面前,告诉父母自己犯了不可挽回的错误,怀中的孩子是自己的骨肉,希望他们能接纳这个孩子,出乎她意料的是父母没有把她赶出家门,也没有询问孩子父亲的身份,反而带用竹条连夜为小冰兰编了一个摇篮。

今晚,看到母亲给小冰兰换尿布的身影,她好似看到了当初母亲给自己换尿布的样子,她再也不忍心让母亲为自己担心了,她知道父母都想知道在自己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只是为了不刺激自己的情绪,所以忍住不问而已。

想了整整一晚上,瞿卫红终于鼓起了一百二十分的勇气,在第二天早上把所有的一切都告诉了母亲。母亲听她像讲述陌生人的故事一样讲完这一切,什么话也没有讲,走到厨房里给她端了一碗热粥,那一瞬间,她倒在母亲的怀里,只觉得四年间在自己身上发生的一切都不重要了,因为她和小冰兰都回家了。

第二天,母亲就跟学校请了假,在家里和她一同照顾小冰兰,父亲带她去做了全身的体检,开导她不要为了男人的错误而怪罪和惩罚自己,母亲为小冰兰办理了领养手续,小冰兰作为父母的养女,对外称是她的「妹妹」,而在家里则是她的宝贝女儿。这一次,老天爷仿佛终于站在瞿卫红这边了,一切的一切都变得顺遂起来。

但是不知为何,老天爷总是在戏弄她,一次次给予她近在眼前的希望,然后再毫不留情地夺走这份希望。

二月中旬的某天早上,一封举报信出现在了瞿父在大学的校长的办公桌上,瞿父紧接着就被大学停了职,瞿母也被任教的学校开除,但这些都还不是最要命的,因文革时期的遭遇,瞿方书的身体出狱后每况日下,这次面对领导的指责与众人的议论,他更是百口莫辩,急火攻心,一下子旧病复发,住进了医院。这件事最终成了压倒她命运的最后一根稻草,彻底将她拖入了万劫不复的地狱。

瞿卫红看到母亲日夜在医院照顾父亲,很是辛苦,于是主动提出跟母亲轮班,但母亲拒绝了她的要求,让她在家里好好照顾小冰兰,安心等着父亲回家。瞿卫红却是很不放心父亲,有一天大清早,她给小冰兰喂完奶,哄着睡下后,趁着母亲还没去医院,一个人来到了市立医院,在住院处打听到父亲住在传染科,心头不禁有了问号,父亲就算是旧病复发,那也是老胃病,老胃病哪里会传染呢?

进了病房,父亲已经醒了,正在挂水,见她进来要做起来,她赶紧伸手按住父亲,让父亲躺好了挂水。父亲住的是三人病房,但现在只住着他一个人,又是早上六点钟,所以显得很是清静。

父亲笑着对她说:「霞儿,你怎么来了。不在家好好照顾孩子,叫你妈妈知道了她会生气的。你看看我,我不是好好的吗?」

瞿卫红看出父亲虽然笑眯眯地说话,可还是有点喘吁吁的上气不接下气。脸上比她刚回来明显消瘦了许多,脸色也是蜡黄蜡黄的,眼窝深深地陷了下去,本来红红的嘴唇如今没有一点血色,让人一看就是久病未愈的样子。

但她不想让父亲为自己再担心了,握着父亲的手有些俏皮的说:「没关系啦,爸爸!我就是想你了,所以趁妈妈还在睡觉的时候来看看你。」

父女二人说了一会儿话,瞿卫红见父亲一脸疲惫的样子,赶在早上起床前急匆匆的回了家。这时候,她的心头就已经有一种极其不祥的预感了。

回到家中,母亲已经走了。看着这个自己长大的温馨的小家,这时候确实十分冷清,三抽屉桌上插花的酒瓶里空空的,香兰花,冰兰花都已经死了,自从父亲文革被抓走后母亲就再也没有心思去侍弄那些小花小草了。小桌子下面的锅碗瓢盆半个多月没有使用,上面落满了灰尘。糊墙的报纸好几处脱落了下来,露出里面脏兮兮的墙壁。

这一切,都让瞿卫红的心里感到一种不祥,一种莫名的凄凉,一种发自内心的自责和愧疚,这个家是因为她和小冰兰的出现才成了这个样子,这一切都怪她遇人不淑,轻信男人,她让父母亲成了笑柄,她是个不孝女,想着想着,她早就干枯的眼睛又留下了眼泪,她不想去擦,任它顺着脸庞滴落到坑坑洼洼的地面上,形成一个小水坑……

厄运很快就来了,三月中旬的一天晚上,母亲彻夜不归,瞿卫红心生疑虑,又赶了个大清早急急忙忙来到医院传染病区,一进父亲的病房,病房里一个人也没有,父亲原来住的那张床上收拾得整整齐齐,竟是人去床空!

瞿卫红心想,父亲去哪儿了呢?难道是出院了,还是换了病房,所以母亲一夜没回来?这时,一个护士走进来问她话说:「你找谁,小姑娘?」瞿卫红指着那张病床问:「这张床上的病人呢?」

这个小护士看来是刚来的,还不知道她和父亲的关系,犹豫了一下问道:「你……你和他是什么关系?」瞿卫红答道:「我是他的女儿。」小护士深吸了一口,摇了摇头说:「你父亲逝世了,现在在天平间呢。」

瞿卫红一听这话,犹如五雷轰顶,一下子呆在那儿。愣了一会儿神,瞿卫红从病房里跑开了,太平间在医院的最西南角上,一排四间小平房。房子四周杂草丛生,只有一条小路通到门前。

她跑到门口,见三间门上都挂着锈迹斑斑的铁锁,只有靠边的一间虚掩着门。她推开了门,只见屋子里只有一张床,床上躺着一个用白布单蒙着的人。她站在门口,却不敢走过去揭开那条白布单,她不愿意相信父亲死了,如果她掀开了那条白布单,那父亲在她心里就永远死了。

忽听身后有脚步声,瞿卫红回头一看,只见一个一个头缠长长的白布重孝的女人脚步蹒跚地走过来,一双失神的眼睛呆呆地望着她,正是母亲!

母女二人在这样的情景下相见,一愣后,全都跪在了父亲的遗体前,母亲哭的伤心欲绝,她活了二十一年,还从没见过母亲哭的这么伤心的哭过,她的眼泪也是刷刷地流了下来。

过了一会,母亲终于停止了哭泣,对她说:「霞儿,你爸爸……你爸爸他得了传染病,太快了,太快了,你再去看他一眼吧,一会就要送去殡仪馆了,以后再也见不到他了。」

瞿卫红搀扶着母亲走到了父亲的床前,母亲轻轻地揭开蒙在他脸上的白布。他的脸色本就苍白,这时他静静地躺在那儿,一脸的安详平和,就像睡着了一样,似乎随时都会睁开眼睛,微笑着和她们母女俩说话。可她们心里都清楚,如今已是阴阳永隔,再也看不到父亲鲜活的笑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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