坤泽的身影随之一转,那阴影便隐去了,但台下客人们的惊叹声已经此起彼伏。
“如何?”江御撞了一下周庭方的肩膀,笑得一脸暧昧。
“淫乱,下贱,不成体统。”周庭方抓起桌子上的茶,一口饮尽了。回味时,才发现口中回味,都是梅香。
周庭方心里恼怒,把茶杯一扔,也不管茶杯倒下,顺着桌子滚动,摔在地上。
台上响起琵琶声,时断时续,音色十分清澈,听起来也并非多个琵琶共弹。弦音不大,不杂,却声声入耳,让人心中愉悦。
坤泽随着琵琶声,舞出各式各样的舞姿。最后,他掐去花枝,将花朵含于口中。
周庭方将桌子上的菊花放在手心,轻轻抚摸着菊花的花瓣。
这菊花必然和台上坤泽口中含住的花是一种,周庭方微微想想,就觉得燥热难安。
手里拿着花,仿佛就能触碰到台上的人影,捏着他的下巴,强迫他张开嘴唇,把口里的花吐出来。
第三章
周庭方深吸一口气。
江御看了看周庭方,不再说话。
这个时候,去惹周庭方,戳穿他心动地不得了的事实,只会挨打。
一曲终了,台上表演结束。紧接着就是镜。
镜不是普通的镜子,而是一个饱满的圆形,四周是圆形的阴影,中间不知道放着什么,能将光完整地透过来,仿佛台上的坤泽双手捧着月亮。
至于扇,伞,萧,纱,也都各有意境。台下的惊叹声也是此起彼伏,但周庭方已经无暇顾及。
他一直拿着手里那枝花,只想等着这一轮结束,赶紧交了一百两银子,看看口中含花的那个坤泽,长什么模样。
江御倒是看的津津有味,在心里感叹,能把高雅和色情结合的这么动人的,就只有如意馆干的出来了。
最后一段舞蹈结束,乐声渐平,一群龟奴涌入大堂来,在每个桌子面前双手捧着托盘,举过头顶,规规矩矩地跪好,道,“请客人赏赐。”
江御有心戏弄周庭方,摆摆手,道,“爷们还有事,这就走了。”
周庭方瞥了江御一眼,从怀里摸出一张一百辆的银票,轻飘飘地往托盘上一搁,“我身边这个爷,你们可以把他轰走了。”
“诶?不对啊?”江御一只胳膊撑着膝盖,斜着身子,“有些人不是说,淫乱,下贱,不成体统吗?”
周至斜着眼睛居高临下地看他,嘴角一弯,“那又如何?”
“行,我服了你了。”江御拍拍周庭方的胸膛,道,“我告诉你,我可没想看第二场,我是为了陪你,你要给我付钱。”
周至哼了一声,“你爱看不看。”他从怀里掏出第二张银票,依旧搁在龟奴头上的托盘里。
龟奴顶着托盘,离场了。这时场里已经少了三分之二的人。之前场子还算热闹,现在,才有了点高级地方的样子,场子里不是达官显贵,也是小有财力。
龟奴进来,请客人进入第二个场子。这个屋子比之前的小了一点,但也够大。周庭方拉着江御快走了两步,好坐的靠前一些。
此时的桌子更大,垫子更柔软,房间里烧着碳,暖意融融,香炉里飘散着冒着轻烟的熏香。
香气是花果香,既清新,又有点甜滋滋的,让人觉得仿佛进入了哪个坤泽的闺房。
屋子里最前面有个台子,台子边上能看到个精致的小门,挂着白玉珠帘,里面是幽微的小走廊,一拐弯,外面的人就什么都看不见了。
这一次,最先出来的是刚刚最后表演的纱。她的衣服松松地裹着,酥胸半露,几乎整个肩膀都露出来。她的衣服是纱织的,手臂弯里披着纱带,叫人一眼就认出来她是刚刚台上用纱带跳舞的坤泽。她的脸上覆着一层薄的几乎透明的白色纱巾,盖住她的下半张脸。但纱巾太过透明了,几乎藏不住她姣好的面容。纱巾垂下,盖住她的脖子和露出的肩膀,却同样的什么都盖不住,什么都透出来。
她跳了一支舞。
屋子里暧昧的气息涌动,但却影响不到周庭方,他还是捏着那枝花,皱着眉毛翻来覆去地看。
最后,才是拈花的坤泽出场。白玉帘子被拨开,发出清脆的响声,一双葱白一样的手指从白玉珠中伸出来,又很快隐没在袖子里。
江御用肩膀撞了一下周庭方,示意他赶紧抬头。
周庭方抬头,看到一个坤泽,赤着足,白皙的脚趾勾起,贴在地面上,又很快被层层叠叠的衣衫盖住。
他也一样,脸上盖着白纱,却盖不住他露出的白皙胸口上,一朵桃红的菊花绘图。绘图的花瓣贴着他的锁骨延伸,显得他露出的身体粉粉嫩嫩的,愈加白皙。
他的鬓角插着一枝白色的菊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