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法医,为什么会说正常人不可能啊?拿梯子的话要做到那样也不难啊!那晚你不也上去了么?“被同席而坐的度庆洙打断的陈殿峰摸摸鼻子,把酒往自己嘴里送。
“没错。那晚我在那屋子里看了一圈,就在那餐桌的边缘有几道不明显的血迹,应该是凶手搬动桌子的时候留下的。而桌腿旁边的地面也有磨损的痕迹,那是石桌腿在砖上磨擦过留下的。这两点显示了凶手当时是通过那张餐桌把头颅送上去的,这也是我那时候最想不通的——如果是一个身材矮小的女人怎么可能只通过一张一米高的桌子就把东西送上距地五米高的大吊灯。”卞白贤停下来喝了一口饮料。
陈殿峰见机再次举杯,“各……”
“但如果是有一个巨人,那就比较说得通了。”看着陈殿峰第二次摸摸鼻子把酒送入自己的嘴里,卞白贤挑挑眉。朴灿烈闷笑着低咳了两声。
尔后卞白贤又继续说道,“其实那个时候我还没有完全想通他是怎么送上去的,毕竟就算他和世界第一高的人齐高,也是不可能只靠一张一米高的桌子做到的。直到后来在主题餐厅看到那对父子。”
“哦……我知道!”朴灿烈接下去道,“是那个父亲让儿子骑在自己肩上去够天花板的图纹吧?”
卞白贤边喝着饮料边点点头。
“我……”一直被冷落在一旁的陈市长见机第三次举杯,第三次被打断——就听度庆洙恍然大悟道,“所以他们是用这种方法把小孩儿的头送上去的?”
“也只有这样了。”
这顿饭吃得陈市长可憋屈,直想把自己隐身了去,好让他们这个“大家庭”好好谈谈自己的事儿,于是借故去了厕所。
见陈殿峰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卞白贤对度庆洙竖起大拇指。朴灿烈瞪眼——敢情都是故意的!度庆洙讪笑着摸了摸后脑勺。
待陈殿峰回到大厅时朴灿烈和卞白贤已经离席了,就连黄子韬也借故溜了,只剩度庆洙等人陪笑着,“市长,咱俩队长和卞法医有事先走开了,让我们跟您说声抱歉。”
“没事儿没事儿……公事重要嘛……”陈殿峰表面客气着,心里可恼得要掀桌了。这两人分明不把他放在眼里!
……
去精神科医院的路上朴灿烈先是问卞白贤:“那天你真给那两人下药?”
卞白贤耸耸肩,表示没有。“如果他觉得我下了,那我便是下了;如果他不愿意相信,那即便我真的下了也限制不了他,到头来还可能因为对犯罪嫌疑人滥用药而自己倒霉。”
“嗯,是这样的。”朴灿烈点点头,沉默了一会儿又问,“你说李婉的主治医师叫我过去干什么?”
卞白贤刚吃饱饭有点儿犯困,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睛,“电话里不是说了么——听到了奇怪的声音。”
朴灿烈打了个方向盘,拐进另一条道,边道,“他们怀疑我们抓到的并不是真正的凶手,而真正的凶手还在折磨李婉?”
“嗯哼。”卞白贤冷哼了一声,却没再说话了。头微微歪斜着,看样子像是已经睡着了。
车子在医院的停车场靠停,朴灿烈转身推了推卞白贤的肩,“白贤,到了。”
“嗯……”卞白贤嘟了嘟嘴,迷迷糊糊地应了声,换了个姿势继续睡。
朴灿烈无奈,把头凑到卞白贤眼前,盯着他紧闭的眼睛,“卞法医,有命案了。”
卞白贤的眼睛冷不防“唰——”地张开,着实把朴灿烈吓了一跳。
见卞白贤也醒了大半了,他下车绕过去帮他开车门,把人拉下车,“再不走就可能真的要出命案了。”
不情愿地被拉下车,卞白贤迈开慵懒的步伐。
这次依然有人下来接他们上去,“具体是怎么回事?”朴灿烈问。
“两位跟我来就知道了,那声音可瘆人了啊!这两天搞得我夜晚都失眠了!”带路的医务人员说话的时候声音都在微微发抖,就见他双手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哦?”朴灿烈和卞白贤对视了一眼。
三人刚出了电梯就见李婉的主治医师蒋毅在门口等着,看见他们马上迎了过来,“朴队长,卞法医!”
分别蒋毅握过手,朴灿烈和卞白贤看向李婉的病房。
“哦,有请!”蒋毅反应过来,带他们进了李婉的病房,并不是原来的房间。
“声音是从哪儿传出来的?”朴灿烈环顾了一下四周问道。金基范则是走到睡着的李婉的病床旁往窗外看了看。
带路的医务人员一指卞白贤站的位置,答道:“就是窗外!每晚到十点准时响起那声音!”
“哦?准时?”朴灿烈和卞白贤再次对视了一眼,“那就静候佳音吧。”
看着卞白贤突然露出一个诡异的微笑,带路的医务人员摸了摸脖子,蒋毅则是摸着下巴眯了眯眼睛。
接下来的两个小时,朴灿烈和蒋毅有一句没一句地谈着李婉的情况。卞白贤靠在沙发上打起了盹,正梦见朴灿烈被狗追就被一个声音模糊了梦境。那是一种类似于来自于深山老林的空荡回声——骨头一点点碎裂的声音。且愈演愈烈,最后又变得小声。那种由一种声音不断重复且逐渐增大加速的过程是最令人毛骨悚然的。
正迷惑是否朴灿烈被狗咬了骨头就感觉有人摇晃着他的肩膀,“白贤!是那个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