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设定参照前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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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什么？愚人节玩笑吗？”
当时间仿若静止了十分钟后，Grail的声音已经完全消失，酒吧的灯光依旧明晃晃的五色交错着，但所有人的脸色却依旧是煞白的。坐在角落里的一名络腮胡男人首先打破了静寂，他满不在乎的语调瞬间缓解了压抑的氛围，喝完了杯子中的酒后就跛着脚走了出去，大门晃荡了两下又哐当一下关上了。
这时所有人的脸上才渐渐恢复出应有的表情。困惑的，释然的，如梦初醒般的……他们转动脖子看着周围，发现没有任何变化，三三两两交谈过后便先后结伴走出了酒吧——仿佛离开了这个让他们听到消息的地方，这件事就不存在了一样。弗朗西斯接了一个电话后神色匆匆地也走了，迦尔纳和阿周那踏着一点整的钟声走上街头时，背后酒吧的大门传出了门扉紧锁的声音。
阿周那没有开口，迦尔纳出门时呼出的气息化成了白雾，迷迷蒙蒙模糊了视线。他挑目望向远处那个巨大的杯型建筑，倾泻下来的灯光依旧夺目如液体状的水晶，折射出这座城市的辉煌和虚幻的繁华。星星点点的雪花落了下来，在他的头发间结了一层白霜。头顶蓦然落下一阵暖意，是阿周那把围巾丢了过来。
“回去了。”他好不容易把围巾从头顶拽下来，眼前的阿周那已经走出了三四米开外，远远地抛过来一句话。迦尔纳脚步顿了一下，滑动了一下智能管家的启动手势，但面前并没有出现任何变化，而面前原本喧嚣的建筑群也在渐渐熄灭灯火。直到听见鸟雀拍打翅膀的声音从枝头划过，迦尔纳才意识到，这座城市太久没有这么安静了。
车子悄无声息地开出了半个多小时，阿周那转过了一个街区后说道，“今天怎么想到去酒吧了？”
“同事邀请了，类似于‘见识一下成人世界’之类的观点，似乎很有趣就跟着来看看了。”迦尔纳转过头看着他，阿周那的整个脸都掩藏在黑暗里，只能借着一闪而过的光线隐约看到他面无波澜的表情。
“那种地方不适合你，以后别去了。”迦尔纳心想着他所谓的不适合究竟是指年龄还是其他，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刚成年没多久的阿周那更没有流连这种场所的理由。但他也只是应了一声，他原本以为阿周那与他同行是为了探讨一下Grail的所谓宣言——后来被历史记载为2084宣言，但阿周那显然并没有这个意图。
两个人一路无话回到了阿周那位于城区一隅的住宅。他刚想将灯打开就被阿周那抱住了，他的动作比往常更为强硬，手掌探进他的衣服底下时温度冷得像是冰块一样——但进入时又炽热得如同火焰。他被压在玄关的墙壁上，耳畔是他犹如情人般温热的贴耳气息，直到最后一切都平息下来，阿周那离开他光着脚走进浴室去冲凉。
他早已习惯了这个异父兄弟自我中心的行事方式，偶尔也会回想一下两个人之间究竟是怎么开始发生关系的。也许是在他青春期勃发的时候一次无伤大雅的互相安抚——也可能是他单方面的帮助，总之发展成了如今奇特的肉体关系。他站在还残留着阿周那气息的浴室里，面前的巨大镜子纤毫毕现地照出了他的裸体——这也是阿周那的趣味之一。他突然觉得有些羞耻，匆匆洗干净了身上黏腻的欢爱残痕，擦着头发走进了卧室。
阿周那背对着他躺着，半枕着手臂看不出来是睡是醒。但在他躺上去之后，他就翻了个身将他揽进了怀里，姿势颇为恶劣地把他当成了抱枕或者玩偶一样垫着，鼻尖蹭着他还没干透的发梢。
“一点都不像啊。”阿周那粗糙的指尖摩挲着他光滑的手臂，像是在自言自语。
“嗯？”
“我看过你的简历。”指尖依旧在他的皮肤上蛇行，像是在探究又像是在印证什么，“警校的最后一届毕业生——是这么描述的。毕业成绩优异，结业典礼上还做过演讲。可惜你读大学的时候，我一直在接受封闭式的集训。但你的身上一点痕迹也没有留下，真是奇迹。”
“要是一切都能留下痕迹，那所有人现在都是遍体鳞伤的。”迦尔纳握住了他的手，带着他的指尖滑到了后颈被发梢遮住的尺寸皮肤之上，“的确如你所说，对于守卫城市的警备力量而言，伤疤是履行职责的证明之一，而技术力量的介入也让我们失去了用武之地。这里是我唯一受过的伤，但几个月的时间就足以将它抚平到察觉不出的程度。阿周那你……是想在我身上寻找什么呢？”
阿周那侧过头去看他，迦尔纳的神色和语气都是淡淡的，像是安抚似的拍了拍阿周那的背部，“无论是什么，你都可以跟我开诚布公地来谈，我所有的一定毫无保留地告知与你。”
阿周那的眼神深邃得像是黑色的曜石。他揣度地看着迦尔纳坦然的脸色，淡淡笑了一下。迦尔纳无声地叹息，只那一眼他就知道，两人之间的沟壑依旧没有丝毫弥补的迹象。阿周那抽回了手，从散落在地上的衣服外兜里掏了根烟出来点上，声音冷冷的听不出来情绪。
“你们不会赋闲太长时间的。”阿周那说道，“你应该注意到了，我们回来的一路上已经没有任何智能警备力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