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后伯鱼散步,和卫论往图书馆前面走,大约七百米的路程,其后各分两支,一边伯鱼回宿舍,一边卫论去实验室。
再不说就没机会了。
“那天那首曲子,你觉得怎么样?”伯鱼忍不住,眼神飘飘忽忽,来回试探的钓竿一样在卫论身边一亩三分地上晃悠,就是不敢直接投到卫论身上。他几乎是有些害羞地问对方了。
他等一个答案,他觉得那个答案他能等得到。
迄今为止他和卫论发生的一起,那些眼神的交汇和脸上的热度,人格的契合和音乐的尊重,都是足够的证据能够让伯鱼相信自己对于卫论和别人有些许不同。
卫论的脸罩在阴影里,他的脸上没什么表情。
“我忘记了。”
他淡淡地说。
伯鱼后颈一瞬僵直,随即又强迫自己放柔下来,他抬眼小声地说:“我可以,再吹一遍。”
卫论干脆地回绝了他的提议:“算了吧。”
伯鱼这会儿脑子已经白了,又似乎转得比平时任何时候都要快,他的神情出现了慌乱:“是不喜欢吗,是真的不记得,还是......”
他说不下去了。
这个隐藏着的看不清楚的答案让他心慌意乱。
卫论叹了一口气,放软了:“你给我一些时间。”
“你给我一些时间吧。”
他不忍心去看伯鱼的眼睛,非常烦恼:“我先走了,准备答辩。”
“......嗯,那,加油啊。”
卫论头也不回地走了,这时伯鱼呆愣愣地盯着他的背影,才发现其实每一次他和卫论分别,对方都是头也不回就走。而他为什么能够
肯定在每一次,因为每一次分别之后他都会目送卫论一段路程。
恐惧和茫然都是在卫论的背影里被伯鱼清楚感知,他现在已经不能确定自己那天所作所为到底是勇敢示爱还是愚蠢出柜,他紧紧攥着拳头,眼睛眨也不眨,双眼干涩到刺痛,才转头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