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有多早?"顾寒瑞一副饶有兴致的模样儿。
"嗨!也不算早,"叶少秋摆摆手:"可欣,就是张小姐,你还记得吧?她要拍的电影故事就是白先生写的,剧组邀了白先生去为电影做剧作家,我去剧组看可欣的时候,就见到白先生了。"
"不过,你们两个又是怎么认识的?一个是军人,一个是文人,怎么看,怎么不沾边儿啊。"
顾寒瑞笑:"谁知道呢,稀里糊涂就认识上了。"
四下里看了一眼,又问道:"叶少爷这是……"
"嗨!"叶少秋大大咧咧解释道:"我爹不是茶商嘛,茶叶生意他做,瓷器生意他也做,这不,新新又开了个土窑烧瓷,我就跟着过来看一看瓷器烧得怎么样了。"
正说着,那把桩师傅过来:"叶少爷,炉温降好了,可以开窑取瓷儿了。"
叶少秋答应一声,又朝顾寒瑞和白文卿笑道:"两位一起来看看?"
顾寒瑞掐了烟,"看看罢。"
几人一同进了窑里去。
于是开窑、取匣钵,小心翼翼打开,映眼是素雅的青花色,看的人先兀自松了一口气,颜色烧得还不错,没有发黑或起橘皮的现象,再拿出来一看,沿口、圈足、瓷身……都没什么瑕疵。
叶少秋喜笑颜开:"这一窑烧得好!关师傅!你这个把桩师傅,我爹没白请!"
关师傅正眯着眼睛坐在窑口,看徒弟用覆了纱布的竹管给素胚吹釉呢,听见这一句,得意地笑了一声:"那是!俺关老汉一分名气配一分本事!"
他这话说得底气十足,他也确实有这个底气,徒弟们听见师傅这一句,也都笑了,"要不咱们怎么都到师傅您手下学呢,师傅是真厉害!"说着,还翘起来一个大拇指。
关师傅听了受用,可也不忘催着徒弟们干活儿,"行了,忙正经的去吧!油腔滑调不顶用,手艺人还是得靠手艺吃饭儿!只有手艺才是真家伙儿!"
"是!师傅!"徒弟们异口同声,又都做起活儿来。
叶少秋看着那刚出窑的瓷器满心欢喜,一高兴,顺手送了顾寒瑞和白文卿两人一人一个,又拍了拍他们的肩寒暄了一会儿,直到两人要走时,还兴致不减似的。
从土窑离开后,顾寒瑞只站在一旁路上不动,看着白文卿欲言又止,止言又欲,白文卿被他看得莫名其妙,问道:"怎么了?"
顾寒瑞等的就是这一句,咬牙恨恨地看着白文卿,一字一句道:"我,顾、寒、瑞,记住了!"
白文卿一下窘起来,知道他这是在为刚刚他忘了他名字生气,只得讪讪解释道:"我平常就不太记得住别人名字,刚刚……"
顾寒瑞打断他话:"老子不管,反正从现在,你就得记住我的名字!"
白文卿愣了愣,半响才开口:"自称老子是不对的,这不好……"
顾寒瑞一挥手:"老子不管!除非你记住我的名字!"
白文卿无奈笑笑:"顾寒瑞,记住了,行了吧?"
"你再记一遍,老子怕你下次又忘了。"
"……你怎么又自称老子?"
"老子不管,除非你再叫一遍我名字。"
"……你怎么这么耍赖?"
"老子才没有耍赖……"
☆、哀乐
白文卿无奈笑笑,知道辩不过他,也不再多争下去,手里抱着书,就安安静静走路。
顾寒瑞满脸得意地看着他,戏谑道:"认输了吧?你说不过我。"
白文卿诧异于他的孩子气,一愣,笑了,"我是没有你会耍赖。"
顾寒瑞索性把赖一直耍下去:"什么耍赖不耍赖,你就是说不过我……"
又笑眯眯道:"我今天正好有空,随白先生到住处去看看?"
白文卿直摇头:"我现在不回住处,要去西餐厅买点东西,然后去看一看铁宁,他新搬到南巷口了。"
"那我也去。"顾寒瑞眼一挑,衬得他那双眼睛大而明亮,双眼睑,下巴尖而小巧,嘴唇很薄,一副风流样儿。
白文卿看着他那双眼睛,不由得失了失神,顾寒瑞笑眯眯凑过来,"看什么?在看我?"
白文卿低下头,知道自己失态了,随即解释道:"你眼睛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