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北川后退了步,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眼前一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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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年前,宋老就说,你前途无量,来临塘办烟厂有点浪费了。
那时候梁北川毕竟年轻,目光也不够长远,没能完全理解这句话的意思。
毕竟那时候的临塘烟厂大胆改革,引进国外最先进的生产机器,流水线作业办的风生水起。宋世豪手握生杀大权,烟农们尊敬他,视若神明,如此体面光鲜,临塘俨然成了他的划地。
宋世豪把厂子做大了,带动了临塘甚至N省的经济,却摆脱不了家天下的观念,宋厂长喊着喊着成了宋老。
宋老是临塘的宋老,也只是临塘的宋老。
宋世豪是临塘烟厂的厂长,更是国家的干部,国家的干部就是人民的干部,干部是要为人民服务的。既然是为人民服务,又怎么能挥霍纳税人的血汗钱。
宋世豪拿起笔签个字,就值几百万;他当厂长干了十五年,收入加起来不到一百万。
——甚至比不上一个有点名气的歌星。
宋世豪为国家干了几十年,纳了上百亿的利税,带临塘摘了贫困县的帽子,解决了N省三分之一的就业,却解决不了自家姑娘生小孩的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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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是嗅到淡淡的消毒水味,梁北川睁开眼,见到边上抱着电脑的小关总,还有些回不过神来。
一时间有种不知身在何处的恍惚。
梁老板醒的悄无声息,关渠却几乎是立刻注意到并且抬了头:“醒了,头还晕吗?”
梁北川摇摇头,可能是躺久了身体有些乏力,他哑着嗓子问:“这里是?”
关渠在桌上倒了杯水,又从边上拿了根吸管,把吸管一头递到了梁北川嘴边:“B市人民医院,卫永嘉把你送回来的。你在M市晕倒了,怎么回事?”
梁北川喝点水,嗓子感觉好了些,他撑着胳膊从床上坐了起来。
关渠拧了眉毛,看梁老板一副病恹恹的模样,就拨电话要叫医生过来,被梁北川拦了:“我没事,就是有点难过。”
小关总眼神沉了沉:“卫永嘉又干什么好事了?回头我替你教训他。”
“跟卫总没关系。”梁北川叹了口气,垂着头,面上尽是无可奈何的颓丧,“是我自己想不明白一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