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关总合了电脑放在一边,抬眸定定看着梁老板:“因为宋世豪?”
没想到小关总会这么说,梁北川一愣:“是,但也不完全。”
关渠:“宋世豪的事情牵扯面太广,我不好多做评论。但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跟我随便说说,这里隔音很好。”
梁北川笑了下,发现自己最近总是跟小关总发牢骚,但有些事情埋在心底十几年了,实在找不到可以倾诉的。
跟其他人说,要么对方不懂他的立场,要么提防着冷刀子不敢说——这么看下来,说这话的对象居然没有比关渠更合适的。
梁北川:“宋老廉洁了半辈子,兢兢业业在临塘办厂子,后来他年纪大了,要退休了,厂子不是他的,一退休签字权就没了。家里孩子结了婚要生小孩,宋老清白了一辈子,拿不出钱,眼看就要退下来了,他姑娘就代他收了一千万的贿。他后来跟我说,说这么多钱,这辈子都花不完了。”
“N省省委倒台的时候纪委顺藤摸瓜查到了他姑娘,就是这一千一百二十万,他姑娘在监狱里自杀了,他去自首,法院要判他死刑。”梁北川顿了顿,“可你知道他的烟厂一共交了多少利税,一千一百二十个亿啊。”
“我办汇生活的时候,请了个明星来发布会站台,一天三个小时,算上化妆拍照,我给她三百万。宋老干了一辈子,老厂长,办的烟厂纳了N省过半的税,一共拿了不到一百万。”
“现在他好不容易出来了,但在牢里那么多年,一个七十岁的老人,已经落下了病根,很多东西再也回不去了。”梁北川自嘲的笑了下,“关渠,那天你说错了,什么都不会变好。”
关渠倾了身,拉近了和梁北川的距离,他声音不大,却坚定十分:“你替他觉得不甘心,我能理解。但对于宋世豪本人,其实没有什么可以解释的,人之常情,人有太多常情了。但规矩就是规矩,他可以踩着边缘走,通过其他灰色地带也好,但贪腐是条红线,不能碰就是不能碰。”
梁北川对上小关总目光,微微愣了下。
关渠:“宋世豪本人存在很大问题,我不否认他的能力,但他当家的做惯了,把治家的方法带到了企业。烟厂不是他的,他是有功之臣,临塘的人也觉得他丰功伟绩,但合同上所有权明明白白写着的。宋世豪心里明白这个规矩,你也明白,但你守着这条线,他却不按照规矩来,所以他倒了。”
不知何时,关渠距离梁北川只有一掌之隔,呼吸暧昧地纠缠在一起。小关总的声音拂过他耳边:“梁北川,做什么都要讲规矩,人可以不讲情面,但必须讲规矩。”
虽然有了之前阴差阳错的亲密接触,梁老板终究无法适应关渠的亲近,不自觉往后靠了靠,却被小关总按住了肩膀。
这个距离甚至可以看清小关总微微颤抖的眼睫。
关渠低声道:“还记得生日那天的凌晨么,我很喜欢那个吻,也很喜欢你。”
猝不及防被同性告白的梁老板,只觉脑子轰的一声,刹那间炸开满天的星星,甚至来不及思考事情发展到这一步的内在逻辑,受到刺激下意识瞪大了眼睛。
不给他反应的机会,小关总吻了上来。
梁北川被抱了个满怀,下意识扶住了小关总的腰。
对方的嘴唇柔软,内里却是热度惊人,吻得深入,柔软的唇舌不依不饶地纠缠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