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起身去帮明台收衣服,明台碍于大哥的气势,只红着眼睛默默跟在他后面。
客厅里只剩下明镜和阿诚。
明镜说:“你是我最放心的一个,到了那边,你要帮我看着明台,也要照顾着点明楼。”
阿诚点头:“我明白了,大姐,你要保重,记得每日给我们来一个电话。”
阿诚在离开之前收到了顾闲的信。
这是他另一件完全没有料到的事情。
青年说的很简洁,一点都不像他平日里的风格,信奉皱巴巴的,也不知道是经历了多少波折,连写信的纸都泛着黄,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找出来的。
顾闲说了他到达的地方,顺便给阿诚说自己那日帮他买的书和以前自己积攒下来的书都在他学校的宿舍里。
他在信中称阿诚为“值得交付和信任的朋友”,说自己把这唯一的遗产就留给他啦。
阿诚不明白一个人为何会用这样的口吻来赞颂贫穷。
他听说过延安,所以他也想不通顾闲是如何在那种环境中适应下来的。
阿诚想起两人的告别——然而在接到这封信之前他甚至不知道那是告别。
“信仰!”
“信仰是什么?”阿诚问他:“你见过吗?”
阿诚已经适应了这群学生们时不时的热血沸腾,甚至在一些时间中连自己都不可控制的赞同他们所说。
他和学生们共同讨论,然后他接触到自己闻所未闻的理论。
然而他又觉得这些理论如此的合理。
他所感受到的东西让他不可自抑的悸动,就如同他在小时候第一次听明楼和他讲那些演绎抑或历史中的故事。
苏武牧羊十九载,故国不可归;
而青年和他说。
“信仰大概就是值得你为之追寻一生的东西,无论它什么模样。”
阿诚努力在脑中回忆他所使用的词汇。
然而去除那些描述和修辞,他只觉千言万语停在喉间,不过化为两个字。
明楼。
中秋时明家吃了最后一顿团圆饭。
阿诚买回来的螃蟹被养肥了一圈,在桶里欢快的吐泡泡。
明台因为上次的惨痛回忆对它们抱着微妙的心情。
阿诚将螃蟹拿出来在蒸笼里蒸熟——其实他饭做的不错,明镜把阿春打发回家去过节了,自己在厨房里忙活。
阿诚给他打下手,蒸好的螃蟹被抬出去让明楼和明台挑蟹肉。
明楼的手很稳——这得益于他在军校里的学习,总是能把蟹脚里的蟹肉完全掏出来。
相比之下明台就差多了。
明楼觉得他纯粹就是在玩。
明大公子看了一眼另外一盘蟹肉,这才说:“你挑的自己吃。”
晚饭的时候四个螃蟹明台自己吃了三个。
蟹肉和蟹黄加入调味料炒熟,然后放在蟹壳里,阿诚把鸡蛋合着奶油打好,沿着蟹壳裱了朵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