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看到了?”
“……他牵着他下车的。”
明楼没说话了,他只是走上前,给了阿诚一个拥抱。
而后他说:“以后做事前,能将当事人家人转移走的,就都尽力转移走吧。”
王天风曾经问明楼。
千千万万家的儿子都能死,为什么唯独你明家的儿子不能死。
明楼设想过,王天风那个王八羔子也只敢隔空冲他这么喊。
如果他敢当面对他这么吼。
自己就让阿诚打死他。
还要指着阿诚唾他的脸。
“我已经赔了一个弟弟进来,你凭什么还动我另一个弟弟?”
不过很久之后,久到明台远赴他乡许多年。
明楼依旧还能记起些往事。
只是那个时候王天风坟头的野草都不知道换了几茬。
他在模糊的旧事里头想。
大概对于自己而言,这两个弟弟还是不同的。
无论谁动了明台,那是在诛他的心。
而无论谁动了阿诚,那是在要他的命。
明楼不知道该如何宽慰他的弟弟。
或许这件事情在阿诚心里头留下了足够深的痕迹,但是无论如何这些痕迹都会淡去的。
而或许正是因为知道这一点,明楼总是有些恐惧這一种蜕变。
因为明台被军统吸收这一消息已经让他深为恐惧,而阿诚从小打到始终如一的姿态似乎已经是他所接触到的最为安全的东西。
他想这真是一个该死的世道。
他的两个弟弟忽然间都变成了不该是的样子。
然后他要考虑的事情忽然从“带他们去哪里玩”变成了“该怎么样保全他们的性命”。
明台的表现很出色,这种出色让明楼不得不留下他。
而阿诚似乎并未将某次任务放在心上。
不过明楼太了解他了,所以他对阿诚将梁仲春的妻儿在第一时间转移的做法表示出了最大的理解。
他帮忙安排的重庆方面的人手负责母子两的安全。
明楼接到明台要刺杀汪曼春叔父的申请时只略作考虑便同意了。
阿诚没有异议。
而到了明楼向明台下达刺杀自己的命令时阿诚也从善如流的将他转达了下去。
明楼对此颇为诧异。
“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