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断地用亲吻堵他的声音,凑近看着那副异于白日*的面孔,想他最初教我吹笛时的冷淡表情,想他整理案卷逻辑分明的话语,想他因*而靠抽烟度日的浑噩模样,还想他对我完全交付信任后仿佛予取予求的依赖目光。
我喜欢这个渴求着将自己完全交由我掌控的男人。
有一瞬间我甚至想把真实身份告诉他。
“还走得了吗?”一切结束大概已是后半夜,他的醉意被过分的快感完全驱散,草草收拾过狼藉一片的衣物,我朝他伸出手,“过来调息,出一身汗,这样走回去您明天会染风寒。”
“还好,明玉功一向耐寒,你脚踝的伤呢?”他眼角和嘴唇还留着红,但神情貌似已恢复如常。他把我从地上拉起来:“早点回去敷药吧。”
我差点忘了疼。
第九章
第二天我捡回了遗落在房檐上的烟杆,但拿到手却没有立刻还他:“师父,以后有我在,把烟戒了吧。”
“我…那烟杆用了五年多了……”他闻言从案卷里抬起头,盯着我手里的烟杆神色有些不舍,朝我讨价还价,“你不喜欢烟味吗?”
“也并非厌恶。”我嗅了嗅烟杆头残留的烟草味,灰烬尚有余香,“只是……”
我凑近他的耳朵:“您的嗓子本来就哑,昨晚后来连声音都叫不出来了。我不喜欢的是这个。”
一层细密的红迅速从他脖颈爬上耳根:“…你拿来给我,我不抽就是了。”
“那请您将烟草交给我。”我抓住他不执笔的那只手,将烟杆放入其中,引诱他沉醉于肌肤相贴的抚摸,我知道他会答应。
“……好吧。”他喟叹一声。
烟草装在一小只银线刺绣十分精致的烟白云纹绒囊里,见我整包拿起察看,他忙道:“烟草可以扔,但这绣囊是去年师兄亲自出海带回来给我的,我不想丢掉。”
他说着将墨黑的烟草倒出来,那绒包内里竟纤尘不染,皎白如新。
“师父,烟草是从哪来的?”我印象里,徐海市面上流传的旱烟大多香质粗劣,从不似他的烟味浓淡转度,焦香久氲不散。而用来装烟的布袋尚且质地不凡,想来更是不可多得的佳品。这一小包,看起来应当需要经常补充,但我从没见过他采买。
“师兄带给我的,他每两个月到徐海一趟,算算日子,差不多过几天就要来了。”提起师兄,他垂下眼睫,眉目舒缓,展现毫不掩藏的感念,“他得知我抽烟,又戒不掉,便特意为我寻得上好烟草。”
“就连你——不知道他如何告知于你,但他为我寻徒弟,多半还是希望有人陪伴能使我振作——对了,你的《饮花》练得怎样?他来了少不了要考你。”
“还有几篇音转总掌握不好,我能看您吹一次吗?”我收走烟草,“我去拿谱来。”
除了他与尹珣会面的那天晚上,我几乎没见过他像移花宫弟子的一面,但凡巡逻撞见需要用武功解决的问题,他往往一掌了事,连醉心花都很少幻化,这还是第一次亲自在我面前吹奏青冥笛。
然而我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指法,状似专注,内心却难以平静,以至于半个音符也没有认真听。
那位爱护同门的师兄特意物色送来徒弟,恐怕家世长相心性人品早已了解得淋漓尽致,他一来,我这个“游方庭”必然露馅。除非我找到借口可以不见他,或者有什么方法能阻止他到达徐海。
但他了解“游方庭”的一切,随意找的借口只怕会在与青冥交谈时当面拆穿。只要他与青冥见面,我就不可能回避。
而若想让他彻底放弃徐海一行,我就必须借助飞声阁的情报网向他散布假消息引向别处。
暂且不论时间来不来得及,即使成功了,也只能延缓一时。
——也可以杀了他,再杀了真正的游方庭。
但他功力恐还在青冥之上,单听青冥描述也知交游甚广,这样的人不仅难杀,事后也难以善了。
我的脑海中缓缓浮现出前夜的那个冲动念头——
要不要告诉青冥我的真实来历?
如今他与我早非普通的师徒关系,不仅肉体日夜相对,他亦仿佛蓬草归根,依靠我渐渐消去了缩窄心境而致行将就木的苍老创痕,不再像一抹孤坟灰烬残留的烟,变成鲜活的、能在阳光下站定,眉眼清晰的人。
我有把握他离不开我,因此不会怪我,甚至我身后伫立的飞声阁更能给他安全感。自此我也可在他面前随意取用阁中资源,替他规避尹珣潜伏的报复,甚至如果他愿意听从我的一切安排,我会将他藏进阁中,直到彻底处理尹珣,再无人能找到他。
揭示真实身份百利无一害。
“师父。”他吹完一曲,颀长的手指从青黑色玉笛孔间移开,我合上了笛谱,又叫一声,“青冥。”
“方才看清了吗——怎么了?”他敏锐地察觉到称呼的改变,“徒弟?”
分歧点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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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告知】→下下章11
☆、第十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