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贝儿你别伤心呀，是我错了，我不该逼他选择，”谢晗换上一副委屈的表情，手上仍然紧紧地控制着李熏然，“我让他选，是自己活下去让你来这，还是直接死在我面前一笔勾销他抢走你这件事……”
李熏然的眼底都是惊恐，他的头发已经被汗水浸得湿透，谢晗的声音好像魔咒一样一直在不停地叙说着，没有半点的情绪起伏，却控制着李熏然所有的思维。
“我给了凌远两个针管，跟他说，要是想活命，就把毒品扎进去，然后把你带回这里来，如果想保住你，就把毒药扎进去，死在我面前，”谢晗温柔地拥住李熏然，在他的耳边缓缓地一字一句地说，“然后他把这针扎进了身体，他要活命，所以他选择把你还给我，哪怕是染上一辈子都戒不掉的毒瘾……”
不可能。这根本就不可能。这个变态根本就是疯了。李熏然摇着头拼命的否定着。一定要相信凌远，他们好不容易再重逢，一定要相信凌远。
“不过宝贝儿……我知道你爱他……所以我恨他这样伤害你，甚至试图第二次抛弃你，”谢晗根本就熟知李熏然意识里最脆弱的每一个角落，继续不急不慢地说着，“所以，我帮你报了仇。”
李熏然逐渐地停止了挣扎，眼底开始涣散和崩塌。
“那两个针筒里，都是新病毒的原株。宝贝儿，他会罪有应得的，不要怕。”
半晌，李熏然已经软在了谢晗的怀里。谢晗藏在衣袖里的手缓缓地从李熏然的腰间拔出一支注射器，里面还有几滴残留的淡黄色致幻剂。
“你可算是回来了，我的宝贝儿。”
第二十章
凌远觉得四肢疼得有些麻木了，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以前那里总在抢救或者手术的时候沾满了病人的鲜血，手指菱角分明沾着血红的血液，那下面还有金属摩擦出的各种伤口。汗水淌过脸庞，流进干涸的唇里。他觉得自己已经很久都没有喝到水了，很渴，可嘴里只有血液甜腻的腥味。
他的面前摆着一个大大的显示屏，显示屏那一端，是谢晗，以及李熏然熟悉的身影。他听不见他们的对话，只能看到谢晗对着李熏然那不怀好意的笑，对李熏然一直在絮絮叨叨不停地说着什么，然后李熏然疯狂地摇着头，却还是软在了谢晗的怀里。
此刻凌远想喊想叫，却是连半点声音都发不出来，全身像是被泡在了血和汗水里面，身上的衬衫已经看不到原本的颜色了。
屏幕突然黑了下来，最后的画面定格在谢晗抱着李熏然那抹得逞的笑容上，凌远只觉得自己的心脏被一只无形的手给狠狠地握紧，那种通达五脏六腑的疼痛比身上的更要他的命。
——谢晗，你个狗娘养的疯子！
然而对待疯子，就必须要用更极端的方法了。李熏然既然被他制服，依照谢晗的反应来看应该暂时不会有生命危险，那么，现在只有摆脱身上的束缚，见机行事，才有可能在这个变态手中逃脱并救熏然。
凌远的脑子飞快地转着，强迫自己保持清醒。
不知道过了多久，凌远的视线一直努力在可以移动的地方扫视着，脚步声由远及近逐渐传来。
“怎么样，昨天那针致幻剂，是不是很舒爽呢？”谢晗一步一步地靠近凌远，手指随意地抚上凌远身上的伤口，找了一个渗着血的地方就狠狠地按了下去，他想去听凌远的哀嚎和惨叫声，那一定是美妙的求饶声，“在视频里看到他来了，心情有没有愉快一点呢？”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凌远强忍住身上的痛，突然开始仰头大笑起来。
谢晗皱眉，眼神里都是冰霜，冷冷地问：“你笑什么。”
“你不觉得你自己很可笑吗？”凌远微微喘着气，平复了一下因为大笑而紊乱的呼吸，抬起头来笑着说，好像在说一件很普通的事情，“一个连道德和人性都不放在心上人，你有什么资格谈爱？谈被抛弃？谈报仇？你未免也太可笑了吧哈哈哈哈哈。”
“死到临头了，你不是应该求我让你死得好看一点么？你就不怕你死的样子吓到熏然么？”谢晗慢慢踱步走到另一个边的实验桌上，上面摆着密密麻麻的药剂和注射器，以及不一样的刑具与刀具。
凌远看着他的背影，努力环视着整个地下室的环境，心里打起了精神，却仍旧用着平缓的嗓子对着的背影说道：“就算是我死了，你能够在熏然身上得到什么呢？催眠他让他完全操控于你么？”
谢晗没有说话，嘴角轻蔑地扬起，却在听到凌远更多的话语时，脸色越来越沉。
“你在害怕，谢晗。”
凌远的脸上换上了一副了然于心的表情。
“你的父母在你的小时候就抛弃掉了你，那种没有家的感觉，不好受吧？你想操控一切，但你不能操控的就是你的父母，他们抛弃你，不要你，任你自生自灭。即使你杀掉了你的母亲，仍然改变不了这个事实！哈哈哈哈哈，你到底能控制什么？你最想控制的人给了你生命，你甚至希望他们干脆就没有生下你吧？你太可笑了，难道你能控制你的父母不给你生命，不把你带到这个世界？能控制他们不遗弃你吗？哈哈哈哈哈你现在所做的一切，不过是因为你害怕，掩饰吧，掩饰也没有用，你最想要的，你永远都得不到。”
“你闭嘴！我怕什么？你试过被抛弃的感觉吗？他们根本就不是人！”
“并不是所有被抛弃的人都如你一样的，谢晗。是你自己选择放大你所谓的不幸。可怜人，必有可恨之处。”
“我可以杀了他们！这个世界上所有随便就把另一个人抛弃的根本不配为人！作为抛弃者，你们的罪孽深重，有什么资格来指责我！就算是死，也是你们罪有应得！”谢晗被激怒了，更让凌远觉得亢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