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不用!”明楼说。
王天风并没有生气,笑吟吟看着他,说:“毒蛇,我知道你想咬人。我提醒你一下,那批黄金是军费。”他的手指在桌子上敲了两下,以示强调,“如果你为了泄愤,让那些黄金出了差错,你我,都没有好下场。”
明楼笑了笑,抓着桌子上的手套站起来。阿诚也站起来。
明楼对王天风说:“不劳你费心,出了差错,我自会去请罪,和你有什么相干?”
阿诚示意旁边的侍者过来结账,递了一张钞票说:“我们付两杯咖啡的钱,剩下的是你的小费。这位先生,”他指了指王天风,“他付自己的。”
王天风有点好笑地看着明楼。明楼同样笑了笑,对阿诚说:“我们走。”
第四章
又过了一天,阿诚去画室画画,模特又是索菲亚。她今天穿着一件华丽,但是明显有点脏的希腊裙,端庄的倚靠在台子上。穆勒老师从来没注意过,给模特的工作服该清洗了。
阿诚看了她一眼,沉默着支起画板。
那位意大利助教不在,穆勒老师亲自在调整学生们的位置。他说埃德蒙今天可以试试看,正面高光的人像角度。于是阿诚被分在了索菲亚对面。
索菲亚对他笑了笑。阿诚面沉如水地低头作画。
到了课程结束,穆勒在挨个点评学生的作品。阿诚画得不大好,正面的光影在脸上几乎看不出轮廓。穆勒在问他是不是累了,完全没有展现出索菲亚公主十分之一的美丽来。老头子一边说着阿诚,一边满嘴跑火车地赞美着索菲亚。索菲亚嫣然地笑起来。阿诚也笑了笑。
然后索菲亚走近阿诚,看他的素描,在他耳朵边上轻声问:“你是不是,不愿意见我?”
阿诚笑了笑,收拾画架就走。索菲亚笑着挽他的胳膊:“等一下啊。”
阿诚无奈地笑着说:“我就是个仆人,公主殿下,如果需要的话,我可以送您回家。其他就不必了。”
索菲亚把手臂平举着,手指纤长的小手垂到阿诚面前,说:“好啊。”这个姿势仿佛是等待骑士行吻手礼的公主。
阿诚停了一会,握住她的手,低头,深深吻了一下。抬头的时候,鹿一样的双眼仿佛蒙了雾气,看向索菲亚。索菲亚不由愣住了。
明楼是自己步行回的家,在走廊上就听到明台在大声朗诵着什么:“背信弃义的君主专横昏聩,我们对他的暴戾统治恨入骨髓,而今自由重又带来希望。啊,我们无限喜悦,无限欣慰......”
明楼抬了一下眉毛,慢慢开门进去,在衣帽架前面脱大衣。正赶上明台激昂的声音:“自由万岁!”
“自由万岁。”明楼跟着高唱了一句,然后问,“饭做了没?”
明台从书房里出来,满脸兴奋地说:“大哥你喜欢诗歌么?我觉得这诗很好。”
“我也觉得很好。”明楼懒洋洋地坐到沙发上,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阿诚哥呢?”明台问。
“他今天没来接我,我是步行了一个小时回的家。”明楼脱了鞋,把脚架到茶几上,看样子是累坏了。
外面听见阿诚在哼着调子进来了,唱的是:“看大王在帐中和衣睡稳,我这里出帐外且散愁情。轻移步走向前荒郊站定。”开门进来的时候正唱到:“猛抬头见碧落月色清明。”
明楼跟了一句念白:“看,云敛晴空,冰轮乍涌,好一派清秋光景。”
明台和阿诚噗嗤笑了起来。
明楼问:“什么事这么开心。你今天去哪了,我可是走回来的,太不像话了。”
阿诚停了一下,看看明台,哗啦一下把手里的钥匙扔进了门口柜子上的杂物碗里,说:“我去看了场表演。”
“和谁?”明楼转过脸看他,语调平常。明台已经开始往身后蠕动。
明诚把外套挂在衣帽架上,手抱着胸口,说:“索菲亚,我们看了图兰朵。”
明台说:“啊呀,我去做饭,你们要吃啥?”他一边碎碎念一边往厨房撤退。
等明台进了厨房,两人相视笑了笑。阿诚吐了吐舌头,坐到明楼边上,顺手拿起明楼的皮鞋,说:“走了多久?鞋都磨坏了。”
“一个小时,”明楼加重了语调对他说,“下不为例。”
阿诚从鞋柜里拿出刷子和鞋油,说:“所以叫你不要买小羊皮的鞋啊,又贵又不能走路。”
“你还有理了?”
阿诚坐到明楼边上擦鞋。明楼问他:“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