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定是那位阿媛姑娘说过的金谷旧人聚集之地,而前面走着的王三水,莫非就是命途多舛的何延书?他肯邀我前来,是不是已经见过了阿媛姑娘?可是……”
王三水看着风骊渊若有所思,忍不住打断道:“轩翥哥,这地方……莫非你以前来过?”
“呵,怎么可能,我就是卖了裤子,也买不起这的一碟瓜子,不沾……三水弟弟的光,我又哪里敢来。”
王三水闻言,忍俊不禁,笑着吩咐完招待的女侍,又对风骊渊道:“不知道轩翥哥去没去过金谷园,这里虽然看上去精致,其实还赶不上金谷园的边边角角。”
“不错,此地虽有几处景致十分相像,但规模和气度……的确是遥遥不及。”
“咳,看来轩翥哥果然是去过金谷园的,倒是我思虑不周了。”
“金谷园尽管稀罕,眼下已是废墟一片,三水一番美意,也怪愚兄不识好歹,自请罚酒一杯。”
“近日打交道的,尽是那些开了八窍也不嫌多的,一个个勾心斗角,烦人得紧,还是轩翥哥爽快——”
王三水盛了满满一杯酒,未及下肚已是满面通红。
“你这样子,千万不能胡来,慢点……”
一杯饮罢不久,王三水已是掩抑不住满腔的愁苦,开始不停地哽咽,“……好不容易找到临梓阁,也抓了绿珠,可是媛儿她,她怎么忍心抛下我,一个人走了……”
王三水泣不成声,直接昏睡在桌上,醉得不省人事。
这人竟是传说中的一杯倒,一道菜还未上,先把客人搁下了,风骊渊只好将他扶上马车,然后牵回赤骥,蹙着眉头在街上漫步。
“那位阿媛姑娘……难道生了什么意外?还有绿珠姑娘,好不容易死里逃生,难道又要栽在王三水手中?……”
其中太多匪夷所思,风骊渊完全梳理不出,只得作罢,匆忙赶回“十八骑”的营盘。
风骊渊继续按着往常给石勒教拳,许是少年坎坷,石勒意志极坚,凡是有机会学的,非比寻常地全神贯注,那套“鹰爪缚虎拳”不到半月已经上手。
踏实刻苦如此,风骊渊这个当师傅的,也是自愧不如。
外门的拳脚,练的多是成了形制的套路,倘若教授之人按步就班,很容易养成不动脑子的习惯,而风骊渊的教法,是让石勒边学边用,自行拆解随意组合,然后再与他磋磨较量。
“鹰爪缚虎拳”不是最好,招式却是最全,再适合这种教法不过,石勒试着与人切磋,发觉自己进境颇多,暗地里也找过郎中把脉,并未发现身体有任何不妥,总算放下心中猜忌,跟风骊渊越走越近。
“石大哥,张方那厮是不是已经回来了?”
“不错,刚刚来的消息,蠢皇帝要在今日抵达洛阳。”
“那这小人,岂不是要‘挟天子以令诸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