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那么,我好只带走这个小子。」
「你这混蛋……」
鹤怒吼一声,但是我无言地阻止他,因为现在只能乖乖听从对方的指示。
这些人将我们带领到某一栋老旧大楼的地下停车场里,记得这地方应该是鹈泽组名下的建筑物。不过,现在的鹈泽组正处于相当凄惨的状况。和上头组织真和会的内部斗争扯上关系,也算是他们的运气到此为止。如今所有干部等级的成员都遭到不得擅自行动的处分,还听说组织可能已经解散;至于这间大楼,也不晓得现在是由什么人在管理。
「谈谈正题吧。」
土屋在阴暗的停车场一角将一朗放下来。
一朗犹如小老鼠一般,拔腿就想逃走,随即被另一名男子抓回来。看他两颊通红的样子,我不由得暗自担心他发烧的情况可能变得更严重。
「首先,我得向那两个大块头好好答谢一番才行。叫龟井和鹤冈是吧?那时承蒙你们的厚爱,我因此断一颗门牙、肋骨裂伤,后来肝脏还痛了整整一星期。」
「事情都已过那么久,不用道谢啦。」
鹤这么说完,龟随即附和「你别放在心上」。他们都很习惯干架,所以一点也不惊慌害怕,然而,这次有一朗被当成人质,可不能一如往常把对方痛扁一顿之后逃跑。
「不不,我这个人可是很重人情。」
土屋搓着两手,扬起下巴向手下示意。
接着,那四个虽然没有龟鹤二人组高大,但也算是魁梧的男子上前,分成两人一组各自将龟和鹤的手臂绕向背后,并从身体两侧用力压住。龟鹤二人组完全没有抵抗,因为他们知道一旦自己轻举妄动,对方便会将矛头指向我和一朗。
「很好,牢牢按着啊。首先从这个眼神凶恶的金发家伙开始……」
土屋在鹤的面前站定。
「骗人的,是这边!」
本以为是以右拳挥向鹤,没想到是用左脚踹中龟的腹部。事先未警戒的龟,因此发出「唔」的一声,痛得想缩起身体,但是两名在他身旁制住手臂的男子,根本不让他弯下身。
「哈哈哈,大吃一惊吧?」
「你这混蛋……唔!」
鹤正打算痛骂,脸上就吃了一记结实的肘击,口腔被牙齿刺伤而迸出鲜血。我连忙向一朗大喊:「不要看!」这时被揪住手臂的一朗用力甩开对方,飞奔到我身前。
接下来,龟鹤二人组犹如沙包一般遭到痛扁。
土屋仿佛乐在运动当中,对他们又打又踹,时而踩着如同舞蹈般的小步伐又以鼻腔哼着歌,持续折磨龟鹤二人组。
这家伙是怎么搞的?
虽然他原本就是个很恶劣的混蛋,但是以前不会做得这么过分,毕竟他是鹈泽组最下层的成员,而我是周防组干部的儿子,彼此都清楚自己的身分,所以也心里有数,知道闹到什么程度就该收手。起码截至目前为止都是这样。
见到龟的腹部承受看似很用力的一拳,因此往水泥地呕吐之后,我终于无法忍耐地嚷出声:
「够了!这样应该气消了吧!」
「哎呀,还不够啊。」
土屋轻轻摆动着手腕嗤笑一声,但已微微喘着气。
他脱掉皮衣朝手下一扔,手下伸手接住的同时放开龟,于是龟失去平衡,身体缓缓倒向水泥地。
「智纪……」
脸部有明显瘀血痕迹的龟向我唤道。
「我们不要紧的……反正别的没有……就是身体比较强壮……」
「没错没错。」
鹤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跟着表示同意。
「我们是智纪的保护者啊……相对的,土屋,你要是敢对智纪动粗……就算我只剩下一颗头还在,也会咬断你的喉咙……」
「哎~~他们好爱你啊,桥田。」
土屋嘿嘿笑着,同时猛力踹向鹤的前胫。听见鞋子的硬底砸中骨头的声音,我不由得脸色大变。一朗似乎也觉得很恐怖,躲进我的怀里全身发抖。
「真羡慕你啊,桥田。看看周防组混得多好,果然是因为有个脑筋灵活的若头在吗?虽然是同性恋啦。」
看样子他指的是兵头,我便露出一副「那又怎么样」的神色怒瞪他。
「相比之下我们鹈泽组啊……哈哈,被真和会抛弃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也就是遭到放逐。这么一来根本没有搞头啦。本来有真和会那么强硬的后台,才有办法干一些非法勾当,结果这下子赚不了钱,像我们这种最下层的人,连混口饭吃都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