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拦到了辆空车坐进去,南北不敢随便碰到背,坐得直直的,一路煎熬到了医院。
看着门口那两个“急诊”的大红字,他有点感慨。
上次送江稚来医院也是这么个时候,再多来几次搞不好医护人员得以为他们是什么黑社会,专挑大半夜打架斗殴。
还得是混得很菜的那种黑社会,一点都不专业,老被揍一身伤来医院疗伤,太傻逼了。
南北在心底啧了一声,看着挂号回来的江稚,站起来和他一起去医生办公室。
“你手怎么了?”江稚无意间瞥见他的手心,眉毛一跳。
“不疼。”南北叹口气,“刚墙上划的。”
江稚不说他都快忘了手心里还有伤,再不来医院估计它就得愈合了。
所幸检查完后没什么大碍,医生给他简单开了点药,南北拿上药就和江稚一块坐车回了家。
“以后你还是骑我的车上下班吧,我给你个备用钥匙。”南北从口袋里掏出个小钥匙,放到江稚的手里。
江稚也没拒绝,道完谢就把钥匙藏进了兜里。
两人在胡同口的石板凳上挨着坐下来。
快一点半了。
南北睡意全无,江稚也差不多。
他伸手在南北的衣服后面摸了摸:“还疼吗?”
南北摸出根烟叼着,朝他笑了笑,眯着眼睛靠到了墙上:“不疼。”
“对不起。”江稚突然说。
“你这一晚上谢谢对不起说多少遍了。”南北啧了一声,“你不烦我还烦呢。”
“那也得说啊。”
江稚从开的药里边拿了个创口贴撕开,拉过南北的手臂,在他的手心里认认真真地贴上去。
南北手掌心的纹路不乱,明晰干净,指尖触碰到的线条很柔软。
“江稚。”南北喊了他一声。
江稚扭头,迎面却猝不及防撞上一个黑影。
嘴唇被什么硬物不轻不重地磕了一下,还挺疼的。
南北温热的呼吸掠过他的鼻尖,迅速离开了他的脸。
“我操。”他听见南北低声骂了句。
江稚借着路灯微弱的光,勉强能看清南北的表情,懊恼之中透着点羞愧,羞愧之中是他常见神色中的烦躁。
江稚有些想笑,但还是很给面子地憋住,继而故作状况之外地疑问:“怎么了?”
“没怎么。”南北叹了口气,从石板凳上站了起来。
“要回家?”江稚跟在后边问了句。
“不回家难道去你家?”南北不耐烦地啧了一声,长手长脚地走得很快,不一会就拐弯消失在公寓楼里。
“靠,跑什么啊。”江稚失笑,拎着他刚开的药不知所措地站在楼底下往上看。
南北的房间灯没亮,看来还没走到四楼。
过了一会,灯亮起来。
到家了。
江稚晃着药袋子,慢慢地转身上了楼。
次日。
下完早读的江稚在教室后门看到了时运。
时运朝他招招手,江稚只好走了出去。
“给。”时运把一枚小钥匙递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