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天见过太阳的变异和陈实恐怖的模样之后,易向行的神经就一直处在拉直绷紧的
状态。还好有师从恩这个心理医生在,情况才没有进一步恶化。
今天是他们举行婚礼的日子,易向行不想在这种大事上出状况,所以思来想去,还是多
吃了一格药,为自己上多一份“保险”。
因为给亲近的人诊断容易出现偏差,师从恩一度希望易向行另找医生,不过易向行死活
不同意。因为能让他敞开心扉去信任、去面对的人,只有师从恩而己。一想到要对第三个人
坦诚自己的诡异幻觉,易向行就胆量不足。
“向行,陈实他们都要到了。你也该去接新娘了。”易妈妈突然进来,见儿子还在磨
蹭,忍不住催促起来。
易向行尴尬地笑了笑,不动声色地将药盒藏进了口袋里,“我马上就走。”
“等一下!”易妈妈拉住儿子,细心地为他整理了一下身上的礼服,“结了婚就是大
人
了。不要总是毛毛躁躁的,男人应该稳重,才能照顾老婆孩子。”
“知道了。”
好久都没有仔细看过母亲了,易向行觉得她还像多年前一样,显得既年轻又漂亮。而
且,今天她穿了一件鹅黄色的真丝连衣裙,领口镶着细小的珍珠,有一点飘逸的味道,却又
不失精致典雅。
“快走吧!别让新娘子等急了。”
“好、好、好!”
被母亲匆匆推出家门,易向行坐上了接新娘的花车。伴郎跟在他身边,他却不记得对方
叫什么名字。
没办法,谁叫他不但有面孔失认症,还孤僻成性,弄得半个贴心的朋友都没有。结果只
能靠妹妹帮忙,才找得到伴郎。
本想跟伴郎寒喧两句,可踌躇到最后也没开口。望着车外的街景,易向行百无聊赖地打
了个哈欠。哈欠引来泪水,弄得视线一片模糊。他不得不揉了揉眼睛,才能继续盯着窗外发
呆。
这时,车子慢慢停了下来。目的地还没到,现在只是遇上了红灯。
易向行看到街对面有一排花花绿绿的小店,基本都是经营服装、鞋子一类的,只有一家
比较特别。
它看上去很小,进门的地方估计也就一米左右。门头上挂着一块老旧的黑色招牌,招牌
上的字都是用暗红色油漆写成,毫不起眼。
易向行眯着眼看了半天,才看清招牌上写的是:
无声问卜——不动一唇一舌,但卜一人一事。
看来那是一家帮人算命的小店。
红灯转为绿灯,车子重新开起来。易向行收回视线,着了看手表,发现时锺已经指在了
十的位置。
“司机先生,麻烦开快一点好吗?”易向行有些着急了。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