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北手上的钥匙转动了半圈，锁就开了。莫南也许在家。他想着，打开了门。
莫南用一贯的佝偻着背脊的姿势坐在沙发的正中，头发凌乱着。他呆滞的望着前方，直到川北走到他面前才如梦初醒的般的抬头看向川北。
“不要再这样吓我了。”川北抚动着莫南耳际的发梢。
“衣服不见了。”莫南忽然没头没脑的说道。
川北疑惑不解的望着他。
“到处都找过，但是不见了。”莫南低头望向地面。
这时川北才注意到，家里面似乎被翻动过似的，东西散落着。他走进卧室，柜子里的衣服扔的满床都是。他心里忽然萌生出了一种莫南是在寻找他的罪证的想法。一时血气上涌。但几秒后他忽然明白，莫南说的衣服，是什么。
他转过头。看到莫南已经站在了卧室门口，看着他，像是在期待他能立刻说出衣服的地点。
其实，买回那一人一件的衣服，川北穿的次数要远多于莫南，虽然莫南嘴上说是因为不太合身，但事实上却是百般爱护着收藏着。弄丢这样的事情怎么想都让人觉得难以置信。
然而此刻，翻出来的衣服里，自己那件安然摆放在那儿，莫南的却消失无踪了。川北闭上眼
睛试图回想起上一次莫南穿那件衣服的场景。
好像是大学毕业的那个时候，川北这样想着，忽然间一个赤红的场面却占据了脑海，他惊恐的张大眼睛，大口的喘着气，一时有些站立不稳。直到看到莫南的面容出现在了他的眼前，川北才渐渐的平静下来。
“怎么了？”莫南声音恍惚的传来。
川北虚弱的笑了笑：“不知道，大概是太累了吧。”
“对不起。”
川北听见莫南的道歉，温和笑着说：“如果是衣服的事，我没关系的。”伸手拉过眼前人，下巴磕在他的肩上，忽然就觉得安定。
川北小心的不再回想那个赤红的图像，但伴随那一刻出现的心悸却迟迟不肯散去。
VII
莫南也许是真的不见了，川北忽然这样想。但几乎与此同时，他的心脏凶猛的疼痛起来，逼得他迅速抛掉了这种想法。
我在哪儿，川北环顾了一下四周，哦，沙发上。他讪笑了一下，竟然回到家了，人的本能多么可怕。
屋子里没有钟，川北拿起手机想看看时间，却发现手机早就已经自动关机了。他想不起来自己去过了哪些地方，又在那里待了多久。现在时间对他来说，不过是一条模糊而粘稠的絮状物，自己在什么位置，根本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