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能走,不过你打算走到猴年马月?”野外很危险,必须尽快离开。
“你已经背了很多东西了。”李月娥还是不肯。
“没事儿,男人嘛,天生就是用来当牛做马的。”沈绉宽慰李月娥。
“不对!那些畜生又回来了!”李月娥的声音忽然变得很冷,比跟沈绉吵架时还冷。
接着沈绉就看到了去而复返狼群,或者说压根儿就没走远的狼群。看来这群狡猾的畜生,根本就没打算放过师徒二人。
沈绉立刻将李月娥护在身后,一边往老榕树退去,一边张弓搭箭,对准围上来的众狼。
“拿着。”李月娥将腰上的短剑递给沈绉。
“我不要,你自己留着防身,我怕待会儿狼群一齐上,我顾不上你。”沈绉一边警惕着狼群,一边拒绝。
“我受伤了,拿着也没用。”李月娥道。
“那你把剑插在一边。”沈绉依然在警惕着狼群。
目测了下狼群与他们的距离,如果八只狼同时发起进攻,以狼的速度,十秒就能到达跟前。要在十秒的时间内把狼群尽数击杀,就是拿把枪都做不到,何况他用的还是冷兵器弓箭,这么短的时间内最多可以射出三支,还不保证箭箭都能射中。
以此看来,无论如何都免不了要跟狼肉搏,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想到这里,沈绉决定冒险。
“师父,你快点爬到树上去!”沈绉叫道。
“来不及了。”
“我掩护你,快点!”沈绉急急催道。
“不行,我一动,狼群立刻就会扑过来,你抵挡不住的。”李月娥拒绝。
“你不要管这么多!”沈绉皱眉。
“不行!”李月娥坚决拒绝。
“笨女人!狼群迟早会扑过来,你不先爬上去,我怎么能全力对付那些畜生?到时候要分心顾你,我岂不是死得更快?”沈绉急了,口气有些不善。
“你——”李月娥气得语塞。
“你什么你?你要跟我一起死吗?留在下面根本帮不上忙,大家一起死掉连个收尸的都没有。”沈绉口气更加恶劣。
“放心,你这么坏,肯定死不了。没听过吗?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你那么坏,没祸害够怎么舍得死?”李月娥恼了。
“借你吉言!”沈绉说罢一箭射出,正中一狼前胸。
狼群被激怒了,发出瘆人的呜呜声。
沈绉再次抽射,又有一头狼倒下。
狼不愧是最狡猾的野兽,立刻四散跑开,因顾忌沈绉手上的箭,没有立即发动进攻,却也不肯离去,开始围着沈绉二人跑动。
沈绉见狼群跑动起来,觉得它们随时都会扑过来,连连发箭,可惜只射中两头,还不是要害,箭已射光。一筒箭二十支,之前射黑风双煞已经用掉了一部分,如果狼群能静止不动,就是把它们全射光也不成问题,可惜只有死狼才不动,而沈绉面对的都是活狼。
狼群发现沈绉没有了箭,立刻围了上来。
沈绉的心提到嗓子眼儿,紧握短剑,预备狼群扑咬。
最先上来的是狼群的头狼,这家伙体型最大,之前成功地躲过沈绉的数次射杀。就在头狼扑到的瞬间,其他几只狼也同时扑到,它们就像夜间扑杀马匹那样,分工合作,相互配合,要一起完成最完美的捕杀任务。
可惜人类可怕的武器不只有弓箭,还有飞镖。就在狼群跃起的瞬间,李月娥用尽全力,将一把飞镖激射而出,速度之快,距离之近,群狼无一幸免,全数中镖。
只是狼有皮毛,狼的命门跟人的命门也不一样,中了镖的山狼并未立即死去,而是挣扎着继续撕咬。
沈绉没想到李月娥还能出镖,反应极快,在头狼中镖的一刹那,一剑将狼头砍了下来。顾不得擦拭溅了一脸的狼血,又向另外几只狼砍去,狼血四溅,不一会儿,狼群就被砍得七七八八。
沈绉看着躺在地上挣扎的狼,终于松了口气,转身去看李月娥,刚要说话,就见李月娥面色惨白,“噗!”地喷出一大口血,晕了过去。
“师父!”沈绉抱起李月娥,用力摇晃,可李月娥两眼紧闭,牙关紧咬,没有任何反应。
沈绉心急如焚,知道在刚才那种情况下,重伤的李月娥必是使出了全身力量才射出那一把镖,使得伤口雪上加霜,终于明白了她不肯上树的原因,深悔之前口气恶劣地骂她。
沈绉转身蹲下,欲背起李月娥,突然,一头狼猛然从背后扑了过来。
沈绉被扑倒在地,忙扭身滚到一边。
那头狼再次扑下,用爪子将沈绉牢牢地按在地上,狼爪撕碎了沈绉肩头的衣服,爪尖深深刺入肉中,鲜血很快从沈绉的肩头冒出来。
沈绉这才看清楚袭击他的狼,皮毛是灰黄色的,两只眼睛斜向上吊着,果然如传说中一样,是吊角眼。刚看清狼样,狼就呲着牙,张着尖长的嘴往沈绉左边的脖上咬去。
沈绉情急之下将左拳塞入狼嘴,左手上传来的剧烈疼痛强烈地刺激着沈绉的神经,他一边发狠将拳头往狼嘴里送,一边扭腰翻身,伸腿将狼死死压住,同时伸出右手猛扼狼的咽喉。
可那头狼也在拼命挣扎,沈绉感觉两条胳膊渐渐发软,眼看支撑不住,大吼一声,张嘴往狼的咽喉咬去。
一股腥咸的液体快速冲进口中,沈绉恶心得直想吐,可他知道自己不能松口。
血液继续涌入,溢满口腔,又往喉部涌去,堵住口腔与鼻腔相接的气道,沈绉无法呼吸,下意识地将腥咸难忍的狼血吞下。
被咬破颈动脉的狼,禁不住剧痛翻滚起来,和沈绉扭成一团,沈绉依然紧咬不放,死不松口。
狼翻滚了几圈,终因失血过多,不再动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