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女终于停止吹笛,蛇群失去笛声的控制,四散而去。
不安分的怪蛇终于游到了圈子三丈远的地方,用信子试探一番,就继续往圈子靠近。
沈绉惊恐地发现,血圈的隔绝功能似乎对那条怪蛇失效了,不由叫道:“它不怕我的血!”
圣女淡淡道:“它还不受我的驭蛇魔笛所控呢。”
沈绉急道:“那现在该怎么办?”
“当然是杀了它。”
怪蛇游到血圈前停下,竖起上身,歪着它那跟身躯极不相称的头,似在打量沈绉二人。
沈绉觉得瘆得慌,忙往后退。
那怪蛇似乎觉得这是一个进攻的好机会,身体倏地一绷,直直地向沈绉射过去,速度之快,令人无暇躲闪。
沈绉见状,心中哀嚎:“大哥!您的运动方式不符合物理学定律,动量不守恒。”
说时迟那时快,圣女忽地出手,一手扼住蛇头,另一手抓住蛇身。
怪蛇被制,奋力扭动身躯,缠上了圣女的胳膊,慢慢收紧,越收越紧。
怪蛇力量很大,圣女渐渐感到吃力。
沈绉清楚,若是让怪蛇再缠一会儿,圣女的胳膊就会因为血液不流通而失去力量,到时制不住怪蛇,两人就危险了,忙问:“七寸在哪里?”
他问的并不是单纯地从蛇头往下数的七寸位置,而是蛇的要害部位,也就是蛇的心脏部位。
圣女听明白了,回道:“蛇颈后较粗的那个地方。”
沈绉辨明位置,举起洞中一节断掉的石笋,往圣女指点的地方狠狠砸去。
用力砸了几下,就见大蛇的扭曲的身躯渐渐放松下来,沈绉不放心,又补了几下才住手。
圣女也松了手,揉了揉手臂,对沈绉道:“你砸得够狠的,都砸烂了。”
沈绉抹了把汗,道:“生命无小事,安全最重要。折腾了半天,我都饿了,就拿这家伙当夜宵吧。”说罢专心生起火来。
生火这事吧,说简单也简单,说不容易也不容易,是个技术活,有时候也看运气,沈绉跟李月娥行走江湖这么久,当然会生火,只是这次用的时间有点长。
圣女见他敲了半天也没把火生起来,只好接过他的工作。
沈绉便去收集枯枝,把缝隙下的所有枯枝聚拢到一起,正要抱起往回走,忽然听到圣女一声惊叫,连忙赶回,只见被他砸烂七寸的怪蛇死而复生,正狠狠地咬在圣女的小腿上。
圣女用手捏住蛇头,把大蛇从腿上拉了下来。
沈绉扔下枯枝,一把扯住大蛇的尾巴,往地上摔去,提起来再摔,如此五六次,直把大蛇摔得晕头转向,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圣女拔下簪子,将伤口划开,放出毒血。
沈绉见圣女的小腿肿得老高,担心道:“感觉如何?要不要我帮你把毒血吸出来?”
圣女冷笑一声:“若是现在被咬的是李姑娘,你会多此一问吗?”
沈绉脸上一热,没留神竟然被圣女揪住了小辫子,真是令人尴尬。
而且今天情况还不一样,这里只有他们俩人,出了事可没有旁人来搭救。也就是说,如果其中一人出事,只有另外一人有机会施救。而现在圣女被毒蛇咬伤,他不能袖手旁观,可即便他愿意帮圣女吸出毒血,也不一定能救回圣女,还可能搭上自己,毕竟那怪蛇不是一般的毒蛇,看起来挺吓人的。
沈绉觉得自己还是比较善良的,一旦圣女死了,他娘那里无法交代不说,他自己也不一定能活着离开这里,毕竟他不敢抓蛇烤着吃,饮鸩止渴,还是先顾眼前吧。
想到这里,沈绉狠心趴下,打算替圣女吸出伤口毒液。
圣女却把腿缩回去:“你以为谁都能吸我伤口的?”
沈绉眉心皱成一团:“事急从权,保命要紧。如果一定要我对你负责,我也认了。”
圣女看着沈绉纠结的样子,轻笑出声:“想得美。我能替人吸出伤口的毒血,不代表别人也能替我吸出毒血。我从小就与蛇虫打交道,被毒蛇咬也不是一次两次,不敢说已经到了百毒不侵的地步,可也没有哪种毒蛇可以要我的命。反倒是我的血,毒得很,即便你是林家的血脉,也未必禁得住。”
沈绉松了一口气,随即又担心道:“小心无大错。这蛇邪性得很,你看,好多毒蛇都被它咬死了。你平时被蛇咬了之后都是怎么处置的?要我帮你做什么?”
圣女刚要说些什么,脸色忽然一变,说话也吃力起来:“你,帮我把那蛇的胆,取出来,快!”
沈绉忙拿过圣女的发簪,来到大蛇跟前,先用石笋压住蛇头,不放心又踩了一脚,这才用簪子剖开蛇腹,取出蛇胆,还没等把蛇胆递给圣女,就感觉到左腿小腿肚被什么东西咬了一口,低头一看,又是那条大蛇,被打烂七寸又被取了胆,竟然还能咬人,真是阴魂不散。
沈绉怒不可遏,一把扯起大蛇扔进火堆,大蛇在火堆里又翻滚了好一阵才死去。
沈绉将蛇胆递给圣女,自己坐下处理伤口,待看到两个浅浅的牙印时,感觉有些奇怪,按理说,伤口不该这么浅的。翻开石笋,发现两颗断掉的蛇牙,还有一滩湿湿的东西,明白是他刚刚把大蛇的毒牙踩断了。
来不及多想,沈绉挤了挤破皮的伤口,排出一点黑血,随即抄起一根燃烧着的树枝,吹灭明火,把通红的炭条往伤口上一戳,“嗞嗞——”伤口处冒起黑烟,一股皮肉的焦臭味弥散开来。
沈绉浑身冒汗,强忍剧痛,坚持了几秒才将树枝扔回火堆。
圣女看得目瞪口呆。
沈绉见圣女吃惊的表情,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勉强挤出一丝微笑:“感觉不错,应该死不了,要不你也来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