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因暂时不便相告,还请见谅。”
“连结发妻子也不能说吗?”
“嗯,是我自己的问题,旁人解决不了,你知道了也是徒增烦恼。”沈绉听江桐提“结发妻子”,感觉有点被上纲上线。
“是......因为林姑娘的事吗?”江桐犹豫再三,还是问出了口。
“什么林姑娘?”沈绉一时没会意这个林姑娘是谁,有些纳闷,还宝姑娘呢,跟他有关系?
“李姑娘说,你招惹了一个姓林的姑娘,怕是有不小的麻烦。”
“李姑娘?你说的李姑娘是不是名叫李月娥,长得挺好看的,但是脾气不太好的?”
“李姑娘脾气挺好的,人长得也确实挺好看。”听丈夫夸别的姑娘好看,江桐说不清自己心里到底是什么滋味,但没表现出来。
“这不是重点,她是一个人来的,还是带着人?有没有留下什么话?”沈绉奇怪,李月娥来沈家做什么,之前在天女山,自己跟她把事情都交代清楚了,行程也各自安排好了,应该没理由再见面了。
“大概是一个月前,管家来报,说有个姑娘上门打听沈郎的消息,那时家里失去沈郎的消息已有大半年了,婆婆便带着妾一起去会面,就见到了一个打扮干净利落的姑娘,她说她是衡山派弟子,与你相识后你曾帮过她,后来听说你得罪了林姑娘,不知所踪,所以来看看你是不是平安归家了,还说如果有你的消息,就尽快派人通知衡山派,他们可以帮忙联络各大门派对付林姑娘。”
“那就没错了,确实是我师父。”
“师父?”
“对,李姑娘其实是我的救命恩人,多次救过我的性命,如果不是她,我早就死了。那时候我孤身在外,遇到不少拦路剪径、杀人越货的盗匪,非常希望能有个武功高强的人来护我周全,于是就拜她为师,实际上她并没教过我什么武功。”实际情况差不多是这样,除了拜师不是自愿的。
“啊,妾不知李姑娘是沈郎师父,更是救命恩人,只以寻常之礼相待,真是太失礼了。”
“不知者不罪,她不自报身份,你自然也无从知晓。”
“现在沈郎回来了,是否要知会恩公?”
“不必。”他娘林芷说过,她和圣女之间是天女教的家事,不准外人插手,沈绉自己都不想卷进去,自然更不想把李月娥卷进去。
“那林姑娘呢?沈郎要如何应对?”
“这个无需担心,她不能对我怎么样的。”沈绉自信,林琅抓他不过是想要轰天雷来守山。
冬季正是天女教最脆弱的时候,因为蛇虫冬眠,全靠人力守山,林琅既要忙于守山,又要清洗教内忠于教主的势力,还要追查林芷的下落,自然无暇他顾。即便撑到明年春暖花开,能腾出手了,然而经过一番清洗,教内必定元气大伤,守山为重,必然要休养几年才能恢复原先实力。在此期间,他生母也不会闲着,到那时想必会有比较好的解决方案。
“那个林姑娘是谁,你是怎么得罪她的?”江桐追问。
“我师父没说吗?”
“不曾说过。”
“这个说来话长,改日我再跟你细说,你先叫人去收拾书房吧。”沈绉催促江桐。
“书房虽日日有人打扫,然久不住人,难免有些旧年积尘的霉味,房间又冷,仓促之间地龙也烧不起来,沈郎不如今晚暂且在此安歇,明日再做料理。”
“我没那么娇气,不用烧地龙,点个火盆就行。”
江桐见沈绉执意要睡书房,不禁眼含幽怨,泪盈于睫:“沈郎可是厌弃妾身?”
沈绉否认:“我没有,你别胡思乱想。”
以前的江桐,单纯倔强,不知变通,现在不光脑袋灵光了,口齿也伶俐了,言语之间颇多试探,还会扮柔弱,一副楚楚可怜的幽怨模样。真是难以想象,这一年他那人精养母都教了些什么,转变也太大了。
江桐掩面拭泪:“妾毕竟出身低贱,父亲以庶冒嫡,李代桃僵,让妾代替十二姐出嫁,遭沈郎厌弃也是应该的。”
沈绉叹气,揉揉眉心:“这都哪年的陈芝麻烂谷子了,又提起来做什么?我若厌弃你,当初就不会把你接回来了。”
“那沈郎是嫌妾身不如十二姐知书识礼有才学?”
“你十二姐知书识礼,呵呵,这是我听过最好笑的笑话,真正知书识礼的人会逃婚私奔么?”沈绉冷笑。
“沈郎既不是嫌弃妾容貌,又不是嫌弃妾出身,也不曾嫌弃妾学识,那为何不愿在此安歇?”
“唉,我不是说了吗,原因暂时不便相告,你不要胡思乱想。”说了一圈,又绕回来了。
“沈郎与妾结发两载,成亲后一直分房别居,家中多有流言。沈郎离家日久,而今方归,不曾与妾团圆就住到书房,二老盼孙心切,若是得知,会作何想,家里其他人又会如何看待妾身?”江桐满面泪痕,望着沈绉,“若沈郎觉得妾身不好,尽可以把心仪的淑女娶回来,早日为沈家开枝散叶,妾无正室之德,理当让贤。”
沈绉沉默了一会儿,道:“真那么想的话,又为何哭成这样?”
他住书房是因为自知身世,打算离开沈家,只是还未想好要如何安置江桐,而江桐却对他步步紧逼,看样子,今晚不说开不行。
沈绉暗下决心,江桐毫无所觉,仍是泪流不止:“妾身别无他求,只要沈郎容妾身在身边就够了。”
沈绉示意江桐也坐下:“既是如此,我也不瞒你了。”
江桐依言坐下,心底却莫名有些发慌。
沈绉倒也直接,开门见山道:“其实我并非沈家血脉,江十六小姐你所嫁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