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母脸上笑容僵住,但随即佯怒道,“胡说八道什么,你怎么可能是捡来的。”
“那我是哪里来的?”时言又问。
“傻孩子,你还能是哪里来的,当然是妈怀胎十月生下来的。”
“妈,跟我说实话吧。”时言叹了声气,说话的同时双手不自觉握紧,她比想象中还要害怕知道真相。
时母看了她一眼,脸上的神情微变,这一天同样在她心里排练多年。
孩子大了总归有一天会知道真相。
“时蔚都跟我说了,我不想再听到敷衍的话。”时言见她半天没有动静,又补充了一句。
这句话击溃了时母心里最后的防线,“言言,妈对不起你。”
“妈真的不是故意要瞒着你的,这些年我也没对你不好,你说……”
时母接下来说了什么她一个字都没听进去,整个人像是被扔进深海,冰冷的海水无止尽的挤压着。
时言觉得窒息,想要说话,可是张开嘴就像是涌进了无数的海水。
她什么都说不出口。
活了二十多年,从小即便认为父母更偏爱时蔚,可每户家庭只要有多个孩子,父母总有稍微喜欢点的那个。
时言心大并不以为意,即便有时候觉得不公,都硬生生将委屈吞下。
直到遇到了霍景行又嫁给他,两人之间因为时蔚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
时言不知道是怎么走出家门的,池瑜本想问,见到时言这副失魂落魄的表情,又将话给吞了回去。
故作轻松的开口,“饿了吧,我带你去吃饭。”
“池瑜。”
“我在。”
“送我回家吧,我想睡觉。”
时言到家就进了卧室躺到床上,她不想多想,可眼泪怎么都忍不住。
过去二十几年坚信的时间被毫不留情的推翻,这个世界她就像是无根的浮萍一般。
她没有家了。
其他时言都能忍,可是一想到这点时言就委屈。
她一向心软,即便时蔚如此对她,时言可依旧念着亲人的情分。
可是现在本该是这个世上最亲的亲人告诉她,他们根本没有任何血缘关系。
这么长时间以来,无论是怀孕还是同霍景行离婚,时言都绷着一根筋不让自己倒去。
她强迫自己要挺住,不能被任何事情压倒。
可现在时言觉得自己快要死掉了,所有负面情绪随着这个真相一块扑面而来。
就像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不是亲生的这件事,就是那根稻草。
时言倒下了,她睡醒发现已经是深夜,头昏昏沉沉的。
想要起身却浑身重的跟灌了铅似的,使不上一丁点力气。
时言开口喊了声,“池瑜,你还在吗?”
没人回应,她苦涩的笑了笑,都这个点了池瑜还有孩子要照顾,总不可能一直守着她这个成年人。
时言挣扎着下床,却脚步疲软的可怕。
自己就是医生清楚现在这个情况很不对劲,抬手盖在额头上,因为浑身都在发烫她感受不太出来。
但是从过去的经验还是能知道自己应该是发烧了,恐怕烧的还不低。
作为医生的好处倒是在这会体现了出来,家里医药箱基本常备的药都有。
时言进了洗手间用水拍了拍脸,清醒了会才撑着墙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