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清千神,恭请加身,稳我灵台,定我心神,不闻,不见,不忿,不悲,不喜,不忧。”晏明怀口中缓缓念出咒言。
霎时符咒又化作千道灵光,四散出去。
晏明怀旋身挥剑,复又挽了个剑花,帅气地将木剑收回,就在这收剑地短短时间内,原本四散的灵光复又从四面八方归来,一缕缕一道道,徐徐盘旋在晏明怀身侧。
晏虚白嘴角微微动了下,一缕笑意稍纵即逝。
“二公子好帅啊。这剑收的,真漂亮。”
“你不看看,二公子可是召来了足足千缕仙神,而且还都是晏门这里的,都没出晏门结界。”
“那要二公子召龙梭山全部的仙神,岂不是得有一两万缕吗?”
“你笨啊,都说了是千神护灵,自然最多也就是千神了。”
待召请的千缕仙神全部到齐,晏明怀合上双眼,就像接收了指令一样,这些盘旋的仙神慢慢开始收拢,包裹住晏明怀,没一会晏明怀周身就像覆上了一层光亮水膜一般,晶莹剔透,流光浮影。
保持如此状态没一会,晏明怀振袖,右手捏剑诀于胸口,左手背身后,口中又悄声念到:“感君护灵,心下恩,必不忘。”
贴身的水膜,霎时消散,无踪无影。
晏明怀做完这些,回头看向晏虚白,憨憨地笑道:“兄长,可还行?”
晏虚白起身上前,点头。转身对待测试弟子们说道:“这就是千神护灵,都看懂了吗?还是一样,施咒时需稳性定念,以后在任何情况下,都至少要守下一缕灵识清明,才能施放此符召。如若心念大乱,灵识暗浊,便离疯癫化邪离尘离世也不远了,自身不保又何谈修行,更遑论镇祟救世。”
弟子中一片静默。
晏虚白看向众人,连最后一排的弟子也没放过,和声继续说道:“所以为我期许的是,诸位能把每道术诀都认真修炼,每次吐纳、每次施咒也都认真对待,切不可存儿戏之心。”
站在后面的端荧,听了这番话,内心也是有些滋味。再看向晏虚白,只觉得当年孩童如今真是长大了。
“点香,考试开始。”
一言惊醒,原本沉寂的弟子群中又是哀嚎一片。
考前激励归考前激励,考核还是不能马虎。
有了开始晏明怀的标准示范,又加上这道符召是晏门基础术法,所以基本上都是过了,成绩最好的可以召来接近九百仙神。然而还是有一两个弟子,似乎就是不开窍,五十仙神吧,再多是不可能了。
晏虚白在一一清点这批弟子成绩,比上一场好,从考试开始就一直拉着脸,晏虚白现在表情终于缓和点。
果然还是天雷符召太难了吗?
“阿愉,还有待考弟子百余人左右,你看是考剩下的借兵还是再随机抽?”考虑到弟子资质以及修炼进度,端荧把心中想法和晏虚白说了,“今天考试的三道符召虽然都是晏门基本术法,但是难度都是不低,若放在其他一般宗族,随意一道都可作为秘法相传了。”
“而且,借兵符召也是需要一定时间吐纳修炼才可以学习,余下的这些内门弟子,虽然资质中等偏上,可是入门大约才两年,辈分低修行时间短。原来在旁系家中也没有被好好指导,你平时对他们就严格,若是考试还不过,不会打消信心吗?”
晏虚白一边听着端荧说话,一边在弟子中随意走着看成绩,看着手上记录成绩的册子,晏虚白又朝弟子堂庭院望去,悬凌台下那些小弟子们看起来还是稚嫩非常,其中大多都是十岁左右,最大的也不会超过十四岁,如何看都是一副稚子模样,每人都是满脸担忧,不少弟子还在练习画符。
晏虚白回头看了一眼端荧,又把目光放在台下.
端荧继续说道:“他们虽是玄门中人,却也是恰巧生在玄门,若生在俗世,这些弟子们都还是垂髫玩乐的年纪。而且,若是玉,也是需要慢慢挑选,慢慢琢磨,这些弟子同样需要慢慢教授,继续历练。并不急在一时吧…”
晏虚白听了,沉思一会。
他以前确实从来没有考虑过旁人是怎么样,从来就是修自己的道,练自己的法,没人同他一起,他也没想过等别人一块。即便是在落照山,上课与众人一起,可晏虚白在功法上还是独自修炼,傅归岚也是天资聪颖之人,所以还可以交流修行之事,但也仅仅是交流,却从未一道修炼过。
如今晏虚白已经不是独自一人,他还有整个晏门要管,到底是他太急切。
晏明怀道:“兄长,我要不要喊下面的人上来?这边快结束了,成绩真是不错啊。”
晏虚白站在悬凌台边,闻声回头,看见晏明怀高兴点成绩的样子,微微叹了口气,道:“罢了,让未考的人都上来,还是千神护灵。”
想到晏明怀年幼时学习术法也是艰难,记不得,背不来,画不好。被祖父凶过多次,每次被凶了以后还不敢哭,只有见到自己才敢抽抽嗒嗒地讲出来。晏虚白见他哭,也从没讲过他修炼缓慢,只是告诉他画符施咒需要注意什么。
后来大了,晏明怀变得贪玩起来,术法还是学的一知半解,祖父虽然也管,但毕竟不是接任宗主人选,要求便低了很多。难以想象,自己昏睡的这几年晏明怀为了晏门,得多努力修炼,同时还得忍受外人嗤笑,笑他资质平庸,如何有脸接任宗主。
晏门这些弟子,罢了。慢慢教,总会好的。
悬凌台下弟子们知晓这个消息,高兴地不得了。直道宗主还是有人情味的,平时看着不苟言笑,上课严厉,还是会考虑他们的。
弟子堂中的弟子陆陆续续到了悬凌台,各自站好,又看了晏明怀的演示,便开始考试了。
考试开始后,晏虚白就又开始在弟子中巡查,看这批辈分最小的弟子表现如何。
晏虚白在场内走了一圈,好像想到什么事,在场地里张望,看到端荧正在弟子中记录成绩,晏明怀而是依在榉木箱子那,玩着手中的屏风草教鞭。晏虚白走去找了端荧,道:“姑姑,昨日你和我说定陵附近的农庄发生异象,已经死了几名农人,我觉得这事不能再耽搁,需要去处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