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今早收到农庄上弟子的符鸟传信,信中说昨夜又发生了异象动,同时还有三名少年去世。”端荧道。
晏虚白眉头微蹙,抱臂托手道:“派去的弟子现下如何?农庄里死去的村民可有化诡物的可能。”
“距离第一起事件发生已经过去快一旬,那边的弟子也说,死去的农人尸体都正常埋葬,并未有化诡物的可能。”端荧看向晏虚白,知道他在担忧什么,继续说道:“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照我看来与之前发生诡物化的纪北渊不一样,可能只是普通的邪祟,但是应当是作乱邪祟怨气不够,所以还没爆发出来。”
晏虚白听了没再言语,继续巡视弟子。
原本在一边百无聊赖的晏明怀,缓缓挪到晏虚白身侧,小声问道:“兄长,明天是不是可以休息了,今天考试,明天能放我出去转转吗。”
晏虚白信步走着,时不时检查弟子的符咒是否写错。
“兄长,怎么样,可以吗。好像明天也没有其他事。”晏明怀见晏虚白没有理他,继续追问道。
晏虚白却甩了广袖,走了。
“兄长~兄长!”晏明怀就如此跟在他身后,问了好多遍,可是晏虚白都没回答。
知道全部考试结束,晏虚白拿着登记成绩的册子,下了悬凌台,一阵严肃的声音飘来:“明怀,明日休息。后日随我去农庄调查。”
“兄长...我不要...”听了那声音,晏明怀登时没了气力,想去找端荧,却发现端荧也早就走了。
第33章内安(4)
定陵是龙梭晏门的祖陵,每代宗主去世后都会与其妻葬在这里,而晏门旁系的则是葬回晏氏旁系祖坟。按这样的说法,其实晏明怀和晏虚白都是晏孤云的孙子,可是待他倆百年归老后,晏虚白是葬在定陵,晏明怀则是葬在龙梭山。
大约三百里路程,龙梭山西南方向。
虽然离龙梭山远,可还是龙梭晏门辖域。确切的说,如今的晏门辖域依然很大,占整个西北域的六成,其他四成辖域的主宗族有不少还是当年晏门的附属宗,分离出去成为主宗族后,也就有了独立辖域。
发生异象的农庄叫涌泉村,就在定陵旁,路程不过五里路,村中人口也才三百来人。村中有一口大泉,说是很早很早以前有一位修士带着神龙在这里修炼时,见村民无水喝,就帮他们挖的,而且好像还画了阵法,可让这泉水数百年不断。俗世百姓均以为这两位是神仙,所以大泉也被取名为二仙泉,围泉定居的人越来越多,便成为涌泉村。
可是最近百年,二仙泉却是涌水断断续续,后来出水的日子也越来越少,这里又回到了原来的样子。不少人也都搬走了,留在这里的也都是走不了的老弱妇孺,强壮劳力都去了隔壁镇子谋生。
大概也就是今年年初,这口大泉又开始出水,可是所出之水带有些微微腥膻味,村名为了活下去,也没办法,就这样凑合着喝。上月开始,涌泉村里不少少年莫名其妙去世,大多是十五六岁的孩子,但是尸体均已下葬。
来到村中,晏虚白就觉得村中人气寥落,老人形容枯槁,毫无生气,可是连村里的黄口小儿们,明明也是白白胖胖,可是也一副没精打采,气息飘忽的样子。一圈转下来发现,村里从小到老,所有人都是内里虚空,虽然还是如常生活,可是总有些不对劲。
晏虚白、晏明怀和端荧三人去调查才死的三具少年尸体,同样是死的莫名其妙,全身上下没有伤口,一看就不是正常亡故。但是因为都是俗世中普通人,留不住气息,其他的却也查不出什么。
“兄长,这里看起来真是怪怪的,没什么生气哎。”晏明怀一边扇这扇子一边问。
晏虚白没理他,转而对端荧问道:“端荧,先到这里的弟子们呢?在何处?”
端荧道:“他们在村尾义庄,昨夜又死一名十四岁少年。”
“我们之前去的那三家,每家各有一子,均是少年体型但并不瘦弱,也没有恶疾,如今突然去世,显然不正常。”晏虚白脸上没什么表情,环顾了一下周围屋舍,继续道:“涌泉村看起来并不贫穷。看屋舍之数,应该是人丁兴旺。而且一路走来,村民似乎也不是缺粮少食。”
端荧道:“对的,这村子以前人是多,后来壮丁都去外面镇子找活干了。有段日子不好过,考虑到这个村子就在定陵旁边,算是守陵村,晏门会每年送些粮食银钱过来,以做接济。”
晏明怀又插话道:“兄长,这村里里除了老人就是小孩,不然就是四十左右的农妇,那些十几岁的少年们照这样的死法,难怪都没有壮丁。”
瞧晏明怀口无遮拦,到了乡野,说话也都糙了许多,晏虚白抬眼看了他道:“这边并无太多线索。明怀,先前你说联系了人带我们去村外大泉查看,人到了吗?”
“到了啊,那边树下坐的就是。”晏明怀那扇子指了指不远处树下坐着的妇人。
树下妇女一身粗衣麻布,发髻上也是用一块粗布包头,体型宽大,脸上手上皮肤黝黑,一看就是经常下地干活的农村妇人。
要去调查的涌泉村的大泉名叫二仙泉,这个泉眼照村民的话来说是“留有仙气,不敢冒犯”,所以村子也里泉眼有一定距离。
出了村子,跟随带路的农妇行了十里路,到了一个巨大广场,周围用竹篱笆和泥砖绕着砌了好几层,而且没有入口进到广场里面。广场中央是一口深井,以井口为心,九条水道将广场分成八卦格局,广场的八块地面均是大理石,上面刻着符文。
与这个大广场相连的还有一条一仗宽的大水道,农妇说这水道直通村里涌泉池,大家吃的水都是从那个涌泉池取。
仔细观察泉眼广场,确实年岁久远,有些纹咒破损,但是也有修补过的痕迹。晏虚白用灵力探查,发现果然这法阵居然和能够和晏门功法有共鸣,莫非造这泉眼广场的人是晏门人?
共鸣的法阵渐渐沉寂下来,原本发光的文字也晦暗许多。这是正常现象,这样的几百年的法阵,已经破损如此,能有共鸣已经不容易,输入的灵气消散后,法阵自身也无法再汇聚灵气。
待周围恢复如初,晏虚白问领他们来的村妇:“这泉眼还会有水涌出吗?”
“会嘚,会嘚。昨黑了就有水咕咕冒,我们也弄不醒活,反正晓得有水就行。冒水嘚时候,这边好亮好亮噻,但这个水,味儿怪重,杂个儿整?”这农妇带着蜀地口音,说了许多。
涌泉村是个小村庄,这里又多是老人,村民流动少,口音更重。
晏虚白从小到大还没听过这么地道的蜀话,加之农妇讲的又快,晏虚白竟然有些听不明白,张口更是无言。
“大婶,除了水有气味,还有别的什么吗?”晏明怀插话道,他自然晓得他兄长听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