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胆量。/p
高公公轻摆拂尘,弯着身子走到了太子面前,轻轻道:“殿下,皇上有请。”/p
太子淡淡应一声,随后将目光收回,低了低头,走进金銮殿内。/p
南宫承煜这样一做,倒是让他一时间失了准备,一开始他已经准备好了南宫承煜大闹一场的准备,取舍都已经抉择好了,现在倒好,都用不上了。/p
进了殿内,仿佛刚才的低气压还在,皇上看着太子,半晌没有说话。/p
这种沉重压抑的眼神让太子无力招架,皇上很少用这种眼神看着他,太子试探的行礼道:“父皇。”/p
皇上转身闭眼,轻轻道:“镇国公夫人的后事,仔细处理了,不可怠慢。”/p
太子心中松了口气:“父皇放心,儿臣必当竭尽全力。”/p
因不是国丧,也不如镇国公之前的阵势大,事出突然,京中本身还没有从之前的大哀中走出,现在又出了这样的事,让太子去做,便是不打算动用礼部接手此事。/p
至于镇国公夫人的死因,皇上没有松手,而是派人去专门调查了。/p
太子也知道,知道皇上必然会派人去详查,但是他还知道,公良文轩既然敢动手,自然也有后手准备,只要稳住了宸王府,一切都好说。/p
太子心中有了分寸,回了太子府,便找内务府的人来了,并道:“镇国公夫人乃是一品诰命,按礼制安排下去,一应的祭拜都在镇国公府吧。”/p
内务府的人一开始还没有接到镇国公夫人已逝的消息,听了太子的话,愣了一下,随后快速反应过来,心中直打鼓,应声道:“奴才明白了,殿下放心。”/p
消息是从内务府流出的,所有人都像是被惊到了一样。/p
怎么就镇国公夫人突然逝去了呢?/p
众人不得不将目光全部注视到宸王府身上,但是却发现宸王府没有丝毫动静,安静的有些骇人。/p
自从南宫承煜回来府,他就将自己闷在司暮云之前的房间里,谁也不见,不吃不喝,一句话也不说。/p
谢轻谣心中坳痛,不必南宫承煜的悲痛少。/p
她回到王府的时候,情绪一度是崩溃的状态,一个人在院子里反复踱步,手捂着眼睛,忍着不让眼泪流下来,她蹲下身来,一个人放声痛哭。/p
下面的下人跪了一地,齐哀。/p
偌大的院落在此刻东风硕硕,清寒无比,天边云彩为此处遮掩,想留住一分美好,却也被远边狂风吹的云散风清。/p
宸王府上空盘旋的鸟儿成阵的飞扬,发出阵阵哀鸣,低切入耳,宛若猿声,撕心裂肺,和跪于地面难以自抑的谢轻谣一样,呼声萧萧。/p
枯枝败叶吹的沙沙作响,空旷的院内再也听不见那柔声一句:“好孩子,母亲没事。”/p
司暮云的温柔娴雅就像是随风飘走,烟消云散,没有一丝留恋,干干净净的走了,想要伸手再抓住最后一丝余温,却只剩不尽的悲凉,和苦苦的缠绵。/p
谢轻谣抱住自己,眼泪欶欶下坠,嗓子沙哑,声嘶力竭。/p
南宫远离世的时候她都没有这样放生痛哭过。/p
最后的希望如同蒲公英的轻翼一般,飘散,从心底而生的失望绝望悔恨,交织弥漫。/p
悲哀的是已逝之人,痛哭的却是自己的无能为力。/p
司暮云曾经和蔼的说过:“你是天生的王妃,轻谣,你是我唯一最心疼的孩子,你与承煜在一起很好。前路艰辛,母亲帮不上你们什么忙,镇国公府最后也只会成为你们的累赘,前路要靠你们自己走,和承煜一起走下去,母亲相信你们。”她的手温柔的搭在她手上,话声那样慈爱温和。/p
她笑着说过:“母亲知道你心中的酸楚,无子并不是要紧的,两人和和睦睦,相伴到老,互相扶持,比一切都要好太多。岁月短暂,如今你还不能理解,但以后你会明白的,眼下比什么都重要。”/p
她还说:“或许这世间没有谁能永远的帮你,要靠自己走下去,承煜并不是会照顾人的孩子,他有笨拙的地方,你要多容忍一分,但母亲却可以告诉你,当这世上所有人都放弃了你,但最后站在你身后的一定会是承煜。”/p
心存善念。/p
这是司暮云最后教给她的话。/p
盛开于心间,明明浇灌的都是污秽,但却在长久滋养下成为最后的救赎。/p
或许也是在那时,司暮云就已经准备好了最后的诀别。/p
司暮云的尸首她现在也见不到了,皇上命人厚葬,旨意下来的很快,快的让谢轻谣都没有反应过来司暮云就这样离去了。/p
如果,如果她在司暮云离开的那天一直陪伴着,如果她一直守着司暮云,不离开一步,这些事情都不会发生。/p
她手抓上头发,心中传来一阵阵痛意。/p
她就应该在司暮云最后那段时间一直怪异的时候就注意到,注意到司暮云的情绪状态。/p
都是她,都是她!/p
如果她能多一分小心,这一切都不会发生。/p
她坐在地上痛哭了很久。/p
最后是云荷走了来,一边抽泣一边道:“小姐,老夫人已经走了……但是……您也要保重身体啊……小姐……”云荷话声很弱,声音颤抖。/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