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苏宸明则又被一个侍卫推进了房间里。他似乎又被下了药,痛苦的躺在地上哀嚎着,花月意听不清楚他在说什么,只是用手里的布将苏宸明捆好,然后朝着侍卫的背影奔去,赶在先她一步之前,不知从哪里窜出来的两个侍卫将她桎梏住了。
花月意挣脱不过,可嘴没有闲着:“苏宸玉的兵迟早要杀入皇城的。到那时候,你们都会死。”
侍卫冷声道:“你还是多多操心你自己吧。”
花月意:“我有办法让你们升官发财,只要苏宸玉的兵马杀进来,你们告诉他们的人我在这里,九王爷必定不会亏待你们!”
几个侍卫对看一眼,谁也没有说话,只是猛地一把将花月意推到在了地上。
有个侍卫看着房间里的苏宸明,很快明白了过来,沉声道:“姑娘,你也别为难我们。上面给我们下了命令,若是后面你的肚子没有动静,我们都不好过。”
花月意道:“我有办法不让你们为难,我求你们,只要看见苏宸玉的兵,就带他们来这里,这份大恩,我必然相报,苏宸玉的为人你们就算不知也一定有耳闻,他决然不会亏待你们的。”
花月意有什么办法,不过是蒙骗那几个侍卫,几个侍卫虽然没有说话,却转身离开了。态度很明显,算是应了。可她没想到,一个月之后的一天,来了一个自称是太医的人,太医在给花月意号过脉后,沉默的转身离开了。
从太医离开之后的这一天,苏宸明再没有被送来过,一种惴惴不安的情绪开始在花月意心里肆虐。
最糟糕的是,这些日子以来,花月意发现自己的身子愈渐沉重,四肢无力,想来也不奇怪,必定是饭菜出的问题。可她没有办法,不吃饭就只能饿死,吃了就是慢性的毒。她终日麻木的躺在床上,眼睛望着窗棂,望着日升日落,总是会有个画面,难以自控的撞进她的脑海里:那一晚,承榕伸向她的手忽然停顿了。长久以来的担心到底还是应了验,她想起落羽从虎骨岭把她和承榕接走的路上,她曾经和承榕开诚布公的聊过一次,那一次,承榕信誓旦旦的和她说:“叔父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承榕自会报答叔父这份恩情。”
就是这么报答的么。
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每日来送饭的人不再是春水了。
大暑,闷热的夜。
房门轻轻的推开了,苏宸明走了进来,他平静的席地而坐,望着躺在床上的花月意。
花月意的手朝着压在枕下的碎瓷探入,提防的看着苏宸明。
苏宸明:“长夜难熬,我太久没有说话了,只是想来找你说说话而已。”
“春水呢?”
“死了。”
花月意错愕的僵住了,她想坐起来,却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了。
苏宸明的脸上虽然看不到哀伤,只是黑白交错的发丝出卖了他。
他垂着脸,长久的静后,才慢声道:“你不能生养,聂朝云的计划落了空,所以杀了春水泄愤。她想让我恨你,想借我的手折磨你,想看着我们自相残杀,满足她作为胜利者的快感。”他顿了顿,垂眸道:“但你别怕,我不仅不恨你,反而有些感谢你,春水如今解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