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夜,又长了一岁的谢沉和宋皎站在床上，背靠着背比身高。
谢沉举着手，『摸』着两个人的顶：“我比较高。”
宋皎扭过看了一,悄悄踮起脚尖。
现在是我了。
没想到谢沉一下就反应过，拉住他的手，把他拽下：“许踮脚。”
宋皎“呜”了一声,谢沉再『摸』『摸』他的脑袋，十分满意：“我还是比你高。”他用手指比划：“高么多。”
“没么多。”宋皎捏起手指，“只有么一点点。”
谢沉张开手臂：“有——么——多！我刚刚都『摸』到了。”
“没有！没有！没——有——！”
“剑拔弩张”时，谢夫人推开门走进：“新年第一天就要吵架吗？昨天晚上是还抱在一起睡觉了吗？”
宋皎有些好意思,揪着衣角,小声道：“姨姨,对起，是我先踮脚的。”
谢夫人看谢沉,让他也表示一下：“嗯？”
于是谢沉点点：“对,是他先踮脚的。”
谢夫人：？
谢沉拉住宋皎的手,扬起：“又没有吵架,只是说话大声一点而已。”
他牵着宋皎下了床：“娘,我要穿那件狼『毛』披风，卯卯要穿兔『毛』的,还要戴帽子和尾巴。”
宋皎大声抗议：“我穿！”
“他说他就要穿。”
“我说我要穿！”
谢夫人深感无力：“好了好了,要吵,要吵。”
两个小孩异口同声：“没有吵架,只是说话大声。”
“好好好。”
谢夫人给两个小孩拿衣服,看着他们换上：“卯卯怎么穿兔『毛』的了？多爱啊，还很适合你的小名。”
“会被谢沉抓下的。”宋皎小声嘀咕了一句，然后走到柜子旁边,拉出抽屉，“姨姨你看。”
好伙，满满一抽屉都是雪白的『毛』绒球，全是被谢沉拽下的兔子尾巴。
谢夫人无奈：“我就说我弄的那么多尾巴都哪里了。”她拿起自己随身带着的针线包：“卯卯，姨姨给你缝一个。”
谢沉却道：“娘，我会缝，但是卯卯让我缝。”
宋皎反驳：“你会。”
“我会，我会拽下，我就会缝。”
谢沉套上衣裳，从娘亲手里拿过针线，在小榻上坐下，拿起宋皎的外衣和尾巴。他把凑过看的宋皎推开：“会扎到你的。”
谢夫人观摩了一会儿，惊讶道：“沉哥儿，你什么时候会的？”
“一点都难，我前就会缝枕了。”谢沉十分得意，下一秒就扎了手指。
谢沉皱眉，想把手藏起，宋皎一把抓住他的手，对着他的手指“啾”了一口。
谢沉坐直了：“一……一点都疼。”
宋皎抿了抿唇角：“谢谢沉哥。”
只有谢夫人看破一切：“卯卯，你是是还没刷牙？”
宋皎脸上笑容定住，下一秒，谢沉从榻上跳下：“大灰狼要吃人了！”
*
两个人在房间里吃点心，喝了两大碗牛『奶』——据说以长高，所以要多喝。
吃完点心，大当和谢夫人就带着他们爷爷们拜年。
大厅里灯火通明，谢老当坐在铺着虎皮的位上，宋军师坐在一边。
谢大当和夫人先进行了礼，然后是二爷和二夫人，后才是谢沉和宋皎。
两个小孩手牵着手进，扶着地板，在软垫上跪下，要给两个爷爷磕。
“爷爷新年好。”
两个人还没得及低，就被谢老当喊起了。
“行了行了，跪在怪冷的，快点过，爷爷给大红包。”
原还没睡醒的两个小孩睛一亮，迅速爬起，飞快跑上前，簇拥在谢老当身边，讨好卖乖。
谢沉道：“爷爷新年好。”
宋皎跟上：“爷爷万事如意。”
谢沉继续跟上：“爷爷天天开心。”
宋皎也继续：“爷爷长命百岁。”
“爷爷……”谢沉跟上了，“爷爷早生贵子。”
谢老当：？？？
底下几个大人都没忍住笑，二夫人用手帕掩着嘴：“卯卯都了一年半了，沉哥儿怎么还是样？伴读伴了个……真是的。”
谢沉瘪了瘪嘴，有点高兴，转看爷爷。
谢老当从怀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两个大红包：“一个给卯哥，一个给沉哥，今年爷爷又给你们上交保护费啦。”
宋皎和谢沉接过红包：“谢谢爷爷。”
谢沉对宋皎说：“你的衣服没口袋，我帮你装。”
“要。”宋皎努力地把红包往自己的袖子里塞，后发现实在是装进，只好找自己的爷爷，“爷爷，你帮我保管一下。”
宋军师也拿出两个红包，交给他们。
宋皎象征『性』地接过，然后又还给爷爷：“爷爷帮我保管。”
“好。”
然后两个人又走到大当和谢夫人面前：“爹，娘，新年好。”
大当和谢夫人一人给了一个大红包，宋皎又拿着红包，跑上台阶，交给爷爷：“爷爷给你。”
后是二叔和二婶，宋皎还有些怕怕的，后退半步，躲到谢沉身后：“二叔二婶，新年好……”
他越说越没底气，二夫人忍住笑，佯怒道：“到我儿就么小声，二婶又吃小孩。”
她顿了顿，拿出两份大红包和红宝石，笑着道：“先到先得，快点拿。”
谢沉飞快接过：“谢谢二婶。”
二夫人把红包和宝石往前推了推：“卯卯。”
宋皎犹豫了一下，还是伸手拿了，还是小小声的：“谢谢二婶。”
实从上次后，二婶就没有一直追着他说那些事情了，偶尔还学堂给他送点心吃，还给他做了冬衣。
应该是上次谢爷爷跟二叔谈话有了作用，谢爷爷说，二婶是坏人，应该要原谅她一次的。姨姨也说，二婶没有那么坏，她只是有一点蠢，知道谢爷爷没有那么偏心，她就满意了。
宋皎也认真地想了想，二婶还没有坏到像王旷那样，他还是以原谅二婶的。
于是他后下定决心，如二婶对他好的话，那他就原谅二婶一次吧。
但是童年阴影也是那么容易就能克服的。
就算一年过了，宋皎还是很害怕。
他说完话，就重新躲回谢沉身后了。
二夫人知道他脸皮薄，也再逗他，笑了一下就放过他了。
而后土匪寨的土匪们都要过给谢老当拜年，两个小孩在旁边的位置上坐了一会儿，吃了点菜，又黏着爷爷坐了一会儿，爷爷投喂了一点好吃的，后实在是坐住，就被打发出玩了。
朋友们早就在外面等他们了，见他们了，都站起，朝他们挥挥手。
谢沉一摆手：“放炮仗。”
朋友们欢呼：“好耶！”
只有害怕炮仗的宋皎小小声地说：“好耶。”
天夜里，鞭炮声响成一片，谢沉和宋皎在偏僻的走廊上，放着系统用积分兑换的仙女棒。
宋皎一手拿着一根仙女棒，谢沉手拿火折子，帮他把烟花点起。
“小麻烦……”
谢沉话还没说完，宋皎就拿着烟花转过身：“谢沉，分给你一根。”
宋皎的睛亮晶晶的，像天上的星星一样。谢沉伸手接过烟花，论是小傻蛋，还是小麻烦精，都像星星一样眨眨睛，说话了。
烟火烧完的时候，他们的身后传吵闹声。
“沉哥和卯卯在里！”
“你们在里玩什么好玩的？为什么和我们一起？”
“卯卯是沉哥的哥哥嘛，他们兄弟俩玩什么好玩的呢？”
朋友们从走廊那边跑过，混『乱』中，有人朝他们丢了一个雪球。
雪球要砸在宋皎脚下，谢沉便拉了一把宋皎，把他拉得后退一步，然后迅速团起一个雪球反击。
“滚滚滚。”谢沉绝承认个兄弟的名号。
把烟火放到一边，朋友们迅速分成两派，开始打雪仗。
一时间满天雪球『乱』飞。
直到夜深，各的娘亲都“战场废墟”里找人。
“蚊子，回了！”是温知的小名，别人都喊得，只能喊他“智多星”，只有娘亲能喊。
“鹦哥，回睡觉！”
在中，有一个突兀的声音。
“阿沉！沉哥儿！谢沉！”谢夫人连喊么多声都没有回应，后有些耐烦了，“混魔王！你娘喊你回，我数到三，三！”
谢沉从雪地里爬起，连忙要朝声音的源跑。
谢夫人又急得大喊：“卯卯！带上卯卯！”
谢沉连忙折返回，把同样栽在雪地里的宋皎给拉起，带着他一起跑回。
谢夫人看见他们两个被雪弄湿的发和衣服，只觉得前一黑：“我的老天爷啊。”
二夫人也在，应当是两人在一起守岁，就一起过接孩子了。
两个小孩，十分狼狈，发『乱』糟糟的，衣裳也『乱』糟糟的，像是刚逃难回的。
二夫人咳嗽两声，是用咳嗽忍住笑，她是笑得忍住咳嗽了。
“大嫂，沉哥和你小时候像像，你小时候也是也和卯卯娘亲在雪地里打滚的。”
谢夫人面无表情：“别提了，我想……”
二夫人连忙掩住她的嘴：“大嫂，大过年的，兴说‘死’个字啊。”
三道目光齐刷刷地落在她身上。
二夫人拍拍腮帮子：“呸呸呸。”
*
把两个小孩带回，洗澡换衣服，喝『奶』茶吃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