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这人掀她的裙子,只是为了看一眼她的腿断没断?
若说旁人,她姑且可以认为人家是关心她,但是这神经病……有可能在意她的腿断没断?
云小棠搞不太懂。
而且,她的腿被她这样糟践,疼到这种程度,真的没断吗?
那她这骨头得多无坚不摧啊……
或许是疑惑盖过了心中的恐惧与难过,云小棠一直盯着她的腿呆坐着没有动。
君弈见人没有再哭,以为她是不疼了,这便没有理会她,继续躺下闭上了眼眸。
云小棠被他抱来的时候,是被他放在干净的床内侧的。
所以此刻见人在身边躺下,她很懵逼。
怔忡半晌,她试探着开口:“殿下……”
君弈也未睁眼,却是难得好脾气地“嗯”了声,气息平静,不带任何情绪。
云小棠盯着他已经开始泛白的唇色,也不知道这人是不是失血过多,没有力气,所以态度才异乎寻常地好。
但是见他好像真的没有再流露杀意,也没有要伤害她的意思,这便又轻着声音试探道:“今日之事,殿下会追究吗?”
今日父亲和哥哥他们为什么会在这里对这神经病下杀手,她想想其实也能够理解。
定是这人言辞嚣张,咄咄逼人,惹得父亲和哥哥认定他会伤害到她。
所以父亲才动了杀心……
但是他们都料错了一点,这人并非寻常人。
若是寻常之人,哪怕会武,也断然敌不过十几二十人的围杀。
父亲以为能在这个荒僻的驿站杀掉他,以绝后患。
只是不曾想,非但杀不了他,还损失了那么多官兵和护卫……
同时也留下了这么一个大的祸患。
君弈闻此言,睁开眼睛,烛光下的眼眸闪过一丝阴鹜:“自然。”
云小棠看着他,心中俱是不安:“那殿下会怎么追究……”
君弈似乎是觉得这话很傻,看向她时唇边擒起笑容:
“他们全都要杀我,你觉得我当怎么追究?”
云小棠盯着他没有丝毫笑意的黑眸,额头细汗渗出:“我觉得这只是个误会……”
闻言,君弈嗤笑一声:“误会?”
“究竟是什么样的误会,要叫他们全都痛下杀手呢?”
说着,他微微起身,掀开了他右手臂的袖子。
随着袖子的掀开,一道道鲜血淋漓的伤痕赫然入目……
莫约有六七条交错的伤痕,这些伤痕有深有浅,浅的只是一条血线,而深的,甚至能看到翻开的皮肉。
伤痕累累,在这烛火光之下,显得异常地森然可怖。
看得云小棠忍不住抽了一口冷气。
之前给哥哥止血时,那手臂才仅有一处伤口,而这人像那样的伤口足足有六七处。
云小棠顺着他的右臂往上看,又猛然发现他右肩的衣服已经湿濡一片,且中间还有被剑刺破的痕迹。
这人肩膀竟然还被刺了一剑……
想着,云小棠看了眼自己的身上被鲜血染红的地方。
怪不得,他刚刚抱她的时候,她身上也沾了这么多的血。
也怪不得,床边的地上,会有那么一大滩血迹。
如今看来,这人当真是伤得不轻。
之前那些护卫和官兵们,想来也都是对他痛下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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