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膳使……”
陆婉忙着筹办寿宴,晏珩也没闲着。匈奴来使已至长安,晏清因着那阴雨连连的几日得了风寒,接待使节的事自然落在她肩上。
晏珩许久没有见过匈奴人了,印象中,他们生的人高马大,无论走到哪,腰间都别着一把弯刀。此次匈奴来使,亦是如此。对着晏珩一干夏人,趾高气昂。
来使晏珩不曾见过的,前世的今日,她还不是储君。但匈奴蠡王伊谷鞬的大名,她还是听过的。只是此人与她所想,甚有出入。
其人眉宇清秀,远无草原上风沙磨砺下该有的粗犷。与他周身一众皮肤黝黑的挎刀武士相比,肤色略浅,倒似夏民。身量亦不算魁梧,只高上晏珩寸许而已。
匈奴尚武,亦有意一窥夏之实力。晏珩清楚此行人所来的别有用心,如来人所愿,在京军营中设场。
“和亲一事,竟劳蠡王不远万里赴长安,亲自走一趟。”晏珩举杯,面带微笑道,“孤奉命相迎,不胜荣幸。”
“有劳。”伊谷鞬亦彬彬有礼,回以微笑,“能得太子殿下亲自接待,小王也始料未及。”
伊谷鞬话落,他身侧的武士便按刀冷声道:“往日我匈奴来使,皆是夏天子斋戒数日,亲迎于城门。如今,竟只派了一个半大的孩子?”
晏珩闻言,面不改色,放下酒杯,依旧笑吟吟地开口:“勇士莫非是头一次使夏?”
那人粗声粗气地答:“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余光瞥见伊谷鞬毫无开口之意,自顾自地把玩酒盏,晏珩淡笑道:“不知尚且有情可原。贵国与夏比邻,若是而不知,未免有些说不过去。”
“中原一向重礼,夏犹继之。昔日晏子使楚,楚王三辱,反自取之。今贵国遣无知之人,孤以年幼之身待之,有何不妥?”
“你……”晏珩的弯弯绕绕,武士是不懂,但大抵不是什么好话。
见随从吃了亏,蠡王这才开口,不疾不徐道:“太子殿下莫怪。此次出使,原本不该小王来。但久慕太子殿下之名,这才恳求单于,千里迢迢亲至。亲卫随小王长居漠北,自是蠢笨了些。殿下此言,却是妄自菲薄了。”
“兴!兴!兴!”
台下赤|袒|肉|搏的壮汉扬起一阵黄尘,围观的兵士昂扬地呐喊,盖过伊谷鞬言语的尾声。席上的二人齐齐调转视线,扭打在一起的武士。
分不清是谁的人占了上风。伊谷鞬放眼望去,只见秋阳之下,夏军枪|戟林列,甲胄生寒。大纛龙旗,在秋风中舒展,列列有声。
伊谷鞬深邃的眼中似起波澜,他收回视线,饶有兴趣地望向晏珩:“殿下似乎对这种比试很有兴趣?”
“孤?”晏珩摇摇头,“孤对草原上这种一决雌雄的比试可不感兴趣。”
“哦?”伊谷鞬扬了扬眉,“真正的勇士都是摔打出来的,难道不是么?小王看殿下,可是看的津津有味。”
晏珩笑了笑:“孤很少见这么原始而野性的搏斗,又是我大夏男儿与匈奴勇士正面争雄,自然觉得新鲜。”
“至于阁下关于勇士的评断之言,孤亦难从。”
伊谷鞬微微一怔:“不知殿下有何高见?”
“智不及谋,勇不及断。孤不认为,能以一敌百的就是真正的勇士。”晏珩自信道,“战非一人之力,亦无一人之功。真正的勇士,武力之上,当有随机应变的本事。”
伊谷鞬摸了摸光滑的下颌,而后,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殿下的准则,倒是与草原大不相同。小王也觉得,匹夫之勇,难敌万军。可惜,可惜……”
见伊谷鞬出神,晏珩追问道:“可惜什么?”
“没什么。”察觉到晏珩虽目视台下武士,注意力却一直在自己身上,伊谷鞬顿生警惕之心,“其实这些小王在草原上看腻了。此次来夏,主要是为单于迎夏室公主。”
“不知大夏,可有永续两国情谊之意?”
作者有话要说:晏珩:想夜夜笙歌……
陆婉:???
十在:你就想吧,想想就行了。没人喜欢看,我的评论区都是正经人!
南城:我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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