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又不轻不重咬了下她的指尖，含混不清地“嗯”了声，最终赵相逢的手被他握在手里。
“自贤妃来访后，妾身一直惶惶，觉得自己是不是知道了什么掉脑袋的大事。”
她看向他的眼睛，突然笑道，“如今皇上问及，妾身放下了点儿心。不瞒您说，妾身自那日起偶尔思索，却不知真假，如鱼刺在喉卡得不上不下，如今您在妾身也想要个明白，想知道贤妃所说的是真的吗？”
皇帝沉默，他捏着她的手指，下颌在她发顶蹭蹭，终于开口:“再等等，等到恰当时机朕定告知于你。”
由于位置关系，赵相逢目及在他的喉结处，只能看到喉结在上下滚动，看不到皇帝的神情。
对于皇帝的回答她不能说没有半分的遗憾，只是今日的皇帝太过奇怪反常，虽仍是一副儒雅模样，可赵相逢总觉得哪里不一样。
或许是屡次给出的承诺般的言语，或许是一些缱绻的小动作。总之，美好之余多为虚幻，让她不太踏实。
“妾身还有一问。”她定了定神，不再追问，头稍后扬，抬眼看到皇帝面目，赵相逢转了话题。
“您……之前给您的桂花安神香可用完了？”
其实，她原意想问您身上为什么会有桂花香？可话到嘴边又觉不适宜临时改了问话。
“方才三块，上元那日便用完了。”皇帝递了个眼神和她对视，随口问:“怎么了？”
张相逢动了动在他
怀里换个更舒服的姿势，然后微抬头看他，唇边扯了抹笑，“无事，想着如果皇上觉得好用，妾身便再做些。”
只闻几声低笑，热气喷洒在脸颊，周围瞬间生出些旖旎意味来，外面雨丝扑窗，帷幔下静悄悄的，温热的。
皇帝快速亲在她的右眼睫，赵相逢跟着闭眼，再睁开就见皇帝微弯地唇。
“自然好用，以后朕公务便靠阿鱼了。”
她轻声道好，又拱了拱，两人相拥而眠。
窗外雨势渐小，滴答滴答，赵相逢做了个梦。
梦见自己变成了条鱼，雨后在小水坑里扑腾着尾巴，阳光毒辣，她险些因搁浅死亡。突然，她听到有人叫她“阿鱼”，她举目张望，却见四周不知何时潮涨，水势凶猛，头顶太阳霎时被遮，一刹那，她被水潮淹没。
赵相逢猛地睁开眼，平复着呼了口气，微动身子，却被环在腰间的手臂箍得更紧。
她盯着皇帝安睡的模样，想到方才做的梦一时哭笑不得，手指悬在他鼻尖上方点了点，红唇微张，无声控诉道。
“都怪您啊，怎么就没听清呢。”
没听清还非要自己理所当然地认为。
赵相逢醒后见天色还早又睡了会儿，直到伺候皇帝上早朝才起身，在殿门外送别时她突然瞥到一抹素色身影。赵相逢想了想，在旁小心扯了扯皇帝的袖子。
皇帝疑惑看向她。
“麻嬷嬷。”赵相逢冲着那抹素色身影喊道。
麻嬷嬷扭头放下手中
扫帚匆忙行步，俯身行礼。
“皇上，妾身有一事相求。这麻嬷嬷本是随处去的散役，可妾身宫里没什么经验足的宫人，便想着让她留在长信宫。”
皇帝视线移到麻嬷嬷身上打量又转回，随后轻轻拍了拍她的手，“确实需要一位有经验的，那便留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