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相逢心里一颤，她抿唇，“我不会像你。我只是，不想失宠。”可不知为何，这话说的如此底气不足。
黄宝英依然勾唇望着赵相逢，似在嘲笑她也不过如此，“话可不要说尽，给自己留点儿余地。”
赵相逢挪开视线，下意识不想扯到自己身上，她想到自己来的目的，再次询问。
“那，那件事为何……”
赵相逢注意到黄宝英皱起的眉，她知黄宝英明白，便不再言语。
只见黄宝英又逐渐暴躁，“如果不是贺竑那龟孙子，皇上也不会这样待我。”
赵相逢缄默刹那，想再细细询问，熟悉的声音蓦地传来。
“不，你知道，即便没有贺竑还会有其他人。”
赵相逢身形一僵，缓缓回头去行礼。
“你，你说什么？你懂什么？！”黄宝英突然炸，些许气急。
一双手扶在赵相逢胳膊上。
赵相逢头一次有些懊悔，又有些慌乱，不知方才对话他听进去了几分。
皇帝冷冷盯着似癫狂的黄宝英，无情击碎她的幻想，“你一直知道真相，知道你和贺竑都是被陷害的，而幕后之人便是先帝。没有贺竑也有其
他人，没有偷情也有其他罪名，誓要将你黄家一网打尽，满门抄斩。”
“黄家满门，不论妇孺小儿皆拉于闹市，斩首示众，有反抗者，乱刀砍死。血染长街，哭声不绝。”
眼前似有血红画面，她的双亲，她哥哥嫂子，她三岁的侄子还在期待她送的生辰礼。
强撑的弦被扯断，压垮了所有故作的平静。
黄宝英如失魂落魄般，泪珠滑落，她捂着脑袋一直摇头，“不是，不是。”
然而，残忍场景一帧帧在脑海回映，那些她没见到却又能无限想象的杀戮的画面。
她突然疯狂般扯拉自己的发髻，青丝扯去丝缕，她却像不知疼痛。
“都是它，都是它，什么朝云近香，是孽啊。”
“哈哈哈哈哈，一切都是假象，是骗局，都在骗我，都在骗我。娘亲，爹爹，阿哥，是宝英害了你们啊！”
赵相逢何尝不震惊，此番场景来看，皇帝所说皆为事实真相。
可一旦通透后，难免一阵心寒。
皇帝早就知晓两人都是清白，可皇帝还是只洗刷贺竑身上的污点，而任由黄宝英被指责评判，承受所有恶意口舌。因为先帝的错误不能被告知于众，总要有人做替罪羊吗？因为，黄宝英是女子，是后宫中不起眼的一粒尘埃吗？
在这一刻，看着癫疯的黄宝英，赵相逢控制不住自己继续向那隐秘深渊探寻，每一步，像在告诉她帝王所谓的利益均衡和舍弃。
她颤着手指，下
意识离身边皇帝远了半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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