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但是您还是去看看吧。”白大夫拉着王大夫快步走去棚里。
王大夫原本还觉得白大夫到底是个青年,所以莽撞了些,这样急匆匆的叫他来,弄得他有些不畅快,现下给将军号了脉才知道他莽撞的原因。
好嘛,程子昂看着这两个大夫,一个老的一个小的,小的号了脉大惊失色请了老的,老的号了脉又不说话,显然,这齐兄是出问题了啊。看着王大夫不说话,他真的想一脚踹上去,说就说,这样拖拖拉拉,没由得叫人心烦。
“二位但说无妨。”齐镜槐看着二人的样子,也知道了些。
王大夫斟酌了一下语句:“将军,您的脉象节律均匀,从容和缓,流利有力,是好的。但是这疫病后期脉象多为如此,这......按理来说,您患疫时间还不到这个时候啊。”
齐镜槐心下了然,这是说他的病好转了。可惜放在平常这病好转是好事,但是放在疫病上,好转便是回光返照,时日无多。
程子昂这两天也派人烧了不少死患,自然也知道这疫病后期症状便是身体突然好转起来,但是齐镜槐还远不到这个时候,怎的还提前了?
“老东西,你是号错了吧?”程子昂语气不善。
王大夫听了后,脸色开始大变,怒目切齿:“不可理喻,老夫行医几十载,你一个小儿虽然品阶别我高,但是也不可以信口雌黄啊!”
程子昂气的抬脚就想踹他。
齐镜槐冷声道:“不要把你京中那一套带到军营里来。”
程子昂瞬间火气像是被齐镜槐拿了桶冷水由上而下泼了下来,一下子熄灭了。
看着程子昂情绪一下稳定下来,齐镜槐向王大夫说道:“您别和他计较,我现在是提前了吗?”
王大夫听了他的话,也不好再继续骂,回答道:“将军,想必您这两日也觉得身体有所好转了吧?我不可能号错,只是这原因暂且不知。”
齐镜槐听完王大夫的话后点点头:“那烦请您尽快让人将所有患疫的人再诊断一次,看看是否除了我还有没有病症提前的。”
王大夫连声应是,带着白大夫开始注意排查去了。
程子昂看着齐镜槐心里有些不好受,他和齐镜槐认识这么多年了,两人称得上是天之骄子。但是齐镜槐现在,丧父,母亲死活不知,自己也形同残废,这下子连命都要比旁的人先被老天爷收去。虽然这小子这么多些天,表情还是一副死人样,但是他明显能感受到齐镜槐像是被抽干精气神了似得。
他倒是想安慰安慰齐镜槐,但是俩人从小都顺风顺水的,哪里碰到过这种情况,他根本无从开口,说多了怕齐镜槐伤心,不说也怕他伤心。
正当他准备犹犹豫豫开口的时候,有下属来禀:“将军,副将,这两日,患疫人数都比前几日翻了一番。死患人数两日增了二十二人。按照这个速度,咱们的人手就快不够了。”
这人手当然只减不增,现在暂时治不好,患疫的人数只会越来越多,如果一直找不到治好病的法子,这返京的将士们只怕都会死绝。
齐镜槐和程子昂早就料到这一步,只是原以为不会这么快就出现人手不足的情况。眼下京城根本不可能派人出来帮忙,来人必然是个死字。
齐镜槐和程子昂说道:“接下来的事情,全权交予你,你患疫时间短,若是到时还是没有找到解决的法子,便找合适的时机,叫张副将接手。”
“是。”看着齐镜槐面无表情的脸,程子昂心里有些酸楚。只能领命下去召集患疫时间短的将士商讨解决眼下的麻烦。